"喂,是小李啊。什麼?給我丈夫準備的生日禮物被退回來了?"老婆的語氣突然變得冰冷,"他不在我這裏,我怎麼可能知道他在哪。"
是我們的兄弟小李。自從老婆的妹妹去世後,隻有他還時不時關心我。
每年生日,也隻有他會真心實意地祝福我。
"別再提他了,"老婆的聲音裏充滿了厭惡,"要不是他,我妹妹怎麼會......算了,你也別再給他送什麼禮物了。"
我飄在一旁,心裏五味雜陳。
就在這時,陳遠推門走了進來。
他看了看老婆的表情,又瞥了一眼我的屍體,嘴角勾起一絲幾不可察的冷笑。
"小雨,你在和誰通電話呢?"他用關切的聲音問道。
老婆掛斷電話,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沒什麼,隻是鄰居問起我丈夫的事。"
陳遠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又是那個害死你妹妹的廢物?他還有臉過生日?"
我感到一陣劇烈的心痛。可能陳遠說得對,我就是個廢物。
老婆歎了口氣:"別提他了。我現在隻關心這個案子。"
陳遠體貼地拍了拍老婆的肩膀:"小雨,你太辛苦了。不如我們出去吃個飯,放鬆一下?"
王隊長在旁邊聽到這段對話,忍不住開口:"你丈夫......已經這麼多年了,他也不容易啊。"
老婆的眼圈突然紅了:"五年了......我永遠忘不了妹妹臨終時的樣子!除非......除非他死在我麵前,否則我永遠不會原諒他!"
聽到這句話,我的靈魂仿佛被撕 裂。
老婆,我就在你麵前啊!
我已經死了,你還要怎樣才能原諒我?
陳遠得意地看了我的屍體一眼,柔聲安慰道:"別難過了,小雨。有我在,我會永遠陪著你的。"
我看著陳遠摟住老婆的肩膀,心裏湧起一陣酸楚。
也許他才是最適合陪在老婆身邊的人吧?
我活著的時候就是個廢物,死了反而能成全老婆的幸福。
可就在這時,秦雨突然注意到陳遠手腕上有一道新鮮的傷痕,正是我在生前掙紮時留下的。
老婆的目光停留在陳遠手腕的傷痕上,神情變得有些複雜。
她輕輕皺起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你的手怎麼了?"秦雨指著陳遠手腕上的傷痕問道。
陳遠微微一怔,隨即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哦,這個啊。昨天幫朋友搬家的時候不小心被箱子劃傷的。沒想到你這麼細心,連這都注意到了。"
我的靈魂在角落裏顫抖著。
那不是普通的傷痕,那是我拚命掙紮時留下的!
秦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但眼神中卻閃過一絲懷疑。
她沒有繼續追問,隻是輕聲說:"以後要小心點。"
王隊長看了看手表,打斷了這段對話:"秦雨,我們得去一趟法醫室,還有些細節需要確認。"
秦雨點點頭,對陳遠說:"你先回去吧,我晚點再聯係你。"
陳遠笑著點頭:"好的,你忙你的。別太累了,記得按時吃飯。"
秦雨和王隊長走向法醫室,我的靈魂緊跟其後。
走進法醫室,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撲麵而來。
我看到我的身體被放在冰冷的金屬台上,傷痕累累,殘缺不全。
法醫李醫生正在仔細檢查我的遺體。
他抬頭看向秦雨,臉色凝重:"秦警官,我發現了一些新的東西。"
秦雨快步走到解剖台前:"什麼發現?"
李醫生指著我手腕上的一處傷痕說:"看這裏,這是防禦傷。死者生前曾經激烈反抗過。而且,根據傷口的新鮮程度,這很可能發生在他遭受其他折磨之前。"
秦雨的眉頭緊鎖,她仔細觀察著那處傷痕,突然想起了什麼。
她冷靜地說:"這個傷口......和陳遠手上的很像。"
王隊長驚訝地看著她:"你是說,陳遠可能......?"
秦雨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不可能,我了解他,他不是這樣的人"
“我們再看看其他線索吧......”
我的心沉了下去。
我多想大聲喊出真相,告訴她凶手就是她的陳遠。
秦雨,為什麼你還是想不到陳遠?為什麼不懷疑他?
我的靈魂靜靜地漂浮在法醫室裏,看著秦雨和其他警官忙碌的身影。
死亡帶來的解脫感與無盡的悲傷交織在一起,我的內心充滿了痛苦和絕望。
我低頭看向自己的屍體,手腕上那道猙獰的傷疤格外醒目。
那裏曾經戴著秦雨送我的手鏈,是我們感情最好時的見證。
"死者脖子上有勒痕,可能是被細繩勒住造成的。"法醫的話讓我回想起生前最後的痛苦時刻。
那些男人用我曾經給秦雨的那條手鏈勒住了我的脖子。
何等諷刺啊,我和秦雨的愛情的見證,竟成了終結我生命的凶器。
我看著秦雨,她正一臉專注地處理案件。
她知道真相嗎?她知道是她的那個人渣情人殺了我嗎?
十年前那個可怕的夜晚再次浮現在我的記憶中。
我和秦雨的妹妹被那個變態殺手綁架,我們掙紮、哭喊、互相安慰。
最後,我活了下來,而她的妹妹卻永遠離開了。
從那以後,秦雨就再也沒有用以前的眼神看過我。
她怪我。
我知道她怪我沒能保護好她的妹妹。每次她看向我的時候,我都能感受到她眼中的責備和失望。
就在這時,秦雨的手機突然響起。
"喂,媽。"她的聲音冷淡而生硬。
"小雨啊,浩輝怎麼還沒來?我們不是說好今晚一起吃飯的嗎?"電話那頭傳來她母親關切的聲音。
我姓沈,叫沈浩輝。
自從當年出了那個事後,也隻有她的母親,也就是我的丈母娘會關心我。
秦雨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厭惡,語氣中充滿了不耐煩:"媽,我都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再提那個人!"
我的靈魂在角落裏顫抖著。
小雨,你真的那麼恨我嗎?
"小雨,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該放下了。"她母親輕聲勸慰道。
"放下?放下什麼?"秦雨的聲音突然提高,充滿了憤怒,"媽,你是不是忘了妹妹是怎麼死的?要不是他,妹妹怎麼會......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可是小雨,那真的不能全怪他啊。那天的事情......"
"夠了!"秦雨打斷道,"我不想再聽任何為他開脫的話!他就是個懦夫,是個殺人凶手!"
我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痛。
靈魂止不住地顫抖。
"小雨,你冷靜點。"她母親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生活還要繼續。你不能總是活在仇恨裏。"
秦雨冷笑一聲:"媽,我早就想和他離婚了。你知道嗎?我每天回家看到他就覺得惡心。要不是你們一直攔著,我早就......"
"小雨!"她母親的聲音變得嚴厲,"不管怎麼說,他還是你的丈夫。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丈夫?"秦雨諷刺地說,"他配當我的丈夫嗎?媽,你別再聯係他了。我不想再看到他,一秒鐘都不想!"
"小雨,你不能這樣。他畢竟是......"
"我不在乎他是誰!"秦雨幾乎是在吼叫,"從今天起,我和他再無任何關係!如果你還想見到我,就永遠不要再提起他!"
我的心如同被千刀萬剮。
老婆,我就在你麵前啊!你真的這麼希望我消失嗎?
"小雨,你冷靜點......"她母親還想說什麼,但秦雨已經掛斷了電話。
我看著秦雨痛苦而憤怒的表情,心中充滿了絕望。
原來在她心裏,我一直是個不配存在的人。
秦雨,你知道嗎?比起死亡的痛苦,你的恨意才是真正折磨我的東西。
我寧願再死一次,也不願看到你對我如此厭惡。
可是,即使你這樣恨我,我還是忍不住想要保護你。
我多麼希望能告訴你真相,告訴你陳遠才是真正的凶手。
但是,我該怎麼做呢?你連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
突然,辦公室的寧靜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