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陳梅一瞧不由驚訝，喬翠花竟真簽了字！

“這的確是有法律效應的。”

喬翠花一聽就炸了，“不可能，你們別欺負我不懂法律！”

張國邦幫腔，“佟妮不是張小花的親生媽媽，監護權怎麼也落不到她手裏吧！”

“就是！”喬翠花仿佛來了底氣，一張嘴劈裏啪啦開始往佟妮身上潑臟水，“這是我張家的孩子，她非要去幹什麼？不就是想要我們家國安的撫恤金，前幾天，我還聽到她說要把孩子賣了，換了錢，就跟野男人走！”

陳梅滿臉嚴肅，“喬翠花，你可不能胡說的，賣孩子是大事，這是犯法的！”

“我沒胡說。”喬翠花一心想著讓佟妮被抓去批鬥，撂下狠話，“我敢對天發誓，就是她，她就是個破鞋，我兒子剛死，還不到百天啊，她就到城裏認識了個記者，還來幫她欺負我們家，你說這裏頭沒事，那記者憑啥幫她！”

陳梅下意識看向佟妮，佟妮卻是滿臉無辜，“陳主任，這說話總要證據，她沒有證據就是汙蔑。”

“還用什麼證據，你的所作所為就是最好的證明！我現在就抓你去公社，我要當著所有人的麵揭穿你的真麵目！”

張國邦凶神惡煞去抓佟妮。

佟妮立刻躲到了陳梅後麵，“陳主任，你看看，看看他這可怕的樣子，到底是誰賣孩子大家都看的出來吧！”

“你放屁！”

張國邦臉色猙獰的怒吼。

陳梅被他們吵的頭疼，最後決定去巡邏隊問個清楚，她不聽張國邦和喬翠花，也不聽佟妮，決定聽群眾的聲音。

喬翠花一點也不慌，她在這村子裏住了這麼多年，巡邏隊的都認識，肯定會給她這個麵子的。

巡邏隊也確實沒人開口，這是張家家事，而且喬翠花可不是好相與的，一個村裏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能不得罪還是不得罪吧。

喬翠花得意的揚起下巴，“陳主任，你看見了，大家都不吭聲，這說明我說的都是對的！”

陳梅沉聲道：“大家真是這意思嗎？”

眾人你瞅瞅我，我看看你，不吭聲。

喬翠花得意洋洋，“佟妮，你就承認了吧，大家都是一個村子生活，你要是肯認錯，我們也不是得理不饒人，隻要你把孩子還回來，回到家裏伺候公婆，好好孝順我們，這事就了了。”

“我呸！”

她這話剛說完，旁邊響起這麼一聲，喬翠花一轉頭，就看到喬大寶媳婦掐著腰，凶悍的瞪著她。

“你個老不死的，成天就看人家年紀小欺負人家。陳主任，我來作證，說要賣孩子的是喬翠花，她要把張小花賣給陳官鎮上的一個傻子做童養媳，賣了50塊錢，一輛二八大杠還有一台縫紉機！”

喬翠花萬沒想到她都給說了出來，衝過去對她臭罵，“你放的什麼臭狗屎，你就是嫉妒我們家生活好，胡說八道，你就是不想我們好！”

“你家生活好？”喬大寶媳婦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你們家啥生活啊，靠著大兒子和大兒媳婦，慣的張國邦就是個無賴！不務正業，連娶媳婦的錢都沒有！”

“你賣張小花，不就是為了湊足張國邦娶媳婦的彩禮錢！”

眾人聽到這裏，也都紛紛搖頭歎息。

陳梅犀利的目光瞪著喬翠花，“大寶媳婦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不是！”喬翠花明顯慌了，恨不得跳起來，好似聲音越大就越有底氣，“我兒子是好樣的，大兒子，小兒子都有本事，還孝順我！”

這話說的，村民們都不信。

她兒子啥樣，全村人誰不知道。

張保根母親楊氏憋不住了，“喬翠花，你可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啊！你忘了張國邦之前因為啥去派出所了？不就是因為他賭博嗎！”

這年頭，進了派出所拘留對於村民們來說就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那就說明張國邦不是啥好人。

好人誰去那地方？

喬翠花感覺眾人異樣的目光，恨極了楊氏，“你瞎說八道，我跟你拚了！”

楊氏不跟她拚，喬翠花是出了名的潑婦，她直接跑到陳梅身邊，借著主任阻擋喬翠花的攻勢。

“陳主任，我說的可都是實話，我敢對天發誓，我要是說謊，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眾人瞠目，她敢發誓那就肯定是真的！

喬翠花不甘心，嘴裏罵罵咧咧伸手去抓楊氏，卻被陳梅一把攔住，她板起臉來，震懾住了喬翠花。

“在我麵前還這麼囂張，我不在的時候，你是不是要殺人了？”

“沒，沒有啊，陳主任，她誣陷我......”

“既然你都已經簽了轉讓協議，那這孩子就是佟妮管，你不要老是惦記這丫頭，你就應該好好管管你們家張國邦，你以為進派出所是什麼光榮的事情嗎？！”

喬翠花就跟蔫茄子似的，被她訓斥也不敢反駁，還得好好哄著陳梅。

“我知道錯了，主任別跟我計較。”

她還以為自己認個錯，這件事兒就算完了，卻沒想到這會兒江陵匆匆趕到，陳梅竟把這件事後續交給了他。

“江記者，我這手頭上還有事要忙，不能在這久待，這段日子這裏發生的事兒你也清楚，我想拜托你調查後續。”

江陵一口答應，“沒問題。”

陳梅走了，看熱鬧的人也都散了，喬翠花憤憤瞪了佟妮一眼，轉身離開，隻是心裏頭慌。

她絕不能叫江陵查出來，要是讓大家知道她要賣孩子，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必須想個辦法才行！

人一走，江陵就看向佟妮，目光裏的情緒實在有些複雜，“我真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做了準備。”

佟妮瞥了他一眼，“現在知道了吧，千萬不要小瞧女人。”

江陵失笑，想了想又道：“不過我看喬翠花不會善罷甘休，你可一定要小心。”

“明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佟妮聽到房間裏傳來小花的聲音，忙轉身進屋，就看到張小花瑟縮在炕上。

顯然外頭的爭吵她都聽見了，也被嚇得不輕。

佟妮抱住她：“一會兒媽媽就去村長家說一聲這事兒，然後你就可以永遠和媽媽待在一起了。”

“媽媽，我怕......”

“不怕，媽媽在呢。”佟妮溫柔安慰著。

外頭傳來楊氏的聲音，佟妮出去一瞧，她是找江陵，江陵衝她點點頭，和楊氏走了。

佟妮安慰好了張小花，未免孩子害怕就沒帶她，獨自一人去了村長家。

可是離老遠，就看到村長家大門口有一個人走了出來。

好像是......喬翠花。

她來這裏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