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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後,他長壽了我死後,他長壽了
關山聆月

第1章

男朋友快死的那年,我狠心拋棄了他。

他連治病錢都拿不出一分,我卻要他120萬彩禮。

一個月後,他治好了病,出國深造,沒過幾年便成了聞風喪膽的商界巨鱷。

他回國的前一天,我死了。

聽到消息,他開著勞斯萊斯趕到我家。

在我的靈堂前,燒了整整1200萬美元,整個過程麵無表情。

「你要的錢,我百倍燒給你,希望你在下麵不要再做拜金女,別人原不原諒你,我不在乎。」

「至於我,永遠不會原諒你,永遠!」

我的靈體哭喊著:「孟舟,對不起,對不起......」

我哭得撕心裂肺,害怕他知道當年真相,又怕他不知道。

1

時隔五年,再次見到顧孟州的那一刻。

我楞在原地,足足一分鐘沒緩過神來。

顧孟洲來參加我的葬禮了。

由於我是個養女,沒有親人,死後無人悼念,顧孟洲是第一個。

我正站在棺木旁,安慰著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我的養父,堪比親生父親。

顧夢州西裝革履,昂首闊步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群黑衣保鏢。

聽別人說,這些年他去了國外,音信全無,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

這一刻,我死去的心,好像突然活了過來,激動萬分!

我沒想到他會來,畢竟我把他傷得那麼深。

分手時,他躺在病床上嘶聲裂肺的那句:「時安安!我恨你!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做鬼也不會原諒你!」的話,在我腦子裏如深山回音,不停回放。

多年不見,他能來參加我的葬禮,那他一定是原諒我了,他不知道這麼些年,我有多麼想他,我有好多話想對他說。

我迫不及待朝他奔去,張開雙臂想抱住他。

我哭著喊道:「孟州,我好想你!」

可下一秒,我靈體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

我才意識到,我已經死了。

當我穿過顧孟州身體時,才看到他後麵跟著的人。

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還帶著一個可愛的小男孩。

難道,這就是顧孟州的妻子和兒子嗎?

闊別五年,他都結婚生子了,我一時又欣慰又悲痛。

顧孟州站在我的棺木前,默默地看著靈堂上我的黑白遺照。

身後保鏢也跟著他站著,不敢說一句話。

片刻後,還是他身後的年輕美人先說了話:「這就是你以前念念不忘的那個女人啊?」

顧孟州回答:「逝者前少說話。」

女孩朝他可愛地吐了吐舌頭,退到一邊去了。

顧孟州本就很寵女朋友,我能感覺到,他們之間關係很好,他很寵愛她,就像他曾寵我那樣。

想到曾經,我的心一陣絞痛。

養父看到顧孟州,先開了口:「孟州,你能來,我很替安安感到開心。」

養父一直很喜歡顧孟州。

以前,顧孟州雖家裏窮,但養父始終很看好他,認為他有上進心,有責任感,是值得我托付終生的男人。

他們曾還談過心,養父對他說,隻要他真心對我,即使拿不出彩禮錢,也願意把我交給他。

此刻,顧孟州麵無表情,看不出他內心在想什麼,他望向我養父,聲音有些冷漠:「她怎麼死的?」

「是因為......是病逝的。」我養父回答。

這是我生前的遺囑,讓我養父永遠也不要告訴顧孟州我死的真相。

顧孟州淡淡回了句:「知道了。」

「孟州,不管我女兒曾經對你說過什麼,你要相信,她一定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我養父繼續對他滿懷希望地說。

「我說過,我永遠也不會原諒她,永遠!」

「我今日來不是緬懷她,而是對我的過去做一個告別。」顧孟州語氣憤怒。

隨後抬手一揮,一個保鏢拿來一個黑色大皮箱,恭敬道:「顧總。」

「打開,放在她的靈堂前。」顧孟州聲音冰冷,毫無感情。

「是!」

保鏢把皮箱放在我的靈堂前打開,裏麵都是整整齊齊的嶄新美元!

不是冥幣,是真正的美元!百元大鈔!

我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是慰問我上天之靈,還是在告訴我他現在有錢了,過得很好?

保鏢說:「顧總,1200萬美元已經放好。」

就連顧孟州身後那些人,都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個個表情訝異驚歎,然而,他下麵的舉動更是讓所有人驚掉了下巴。

「燒了。」他淡聲道。

2

保鏢一個機靈,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我說,燒了,全燒了,全燒給她!」顧孟州眼神冰冷,語氣有幾分惱怒。

誰都沒想到,顧孟州竟然要把1200美元給燒了!那可相當於8000多萬人民幣!

我養父在旁也看呆了,無奈他也阻止不了什麼。

見沒人動手,顧孟州再次強調:「燒!」

眾保鏢雙雙瞪大眼睛,無奈也隻好依他命令,一把火燒了。

加了汽油的千萬美金燃起熊熊火焰。

顧孟州看著我靈堂上的遺照道:「當年我隻是個剛畢業的學生,父母雙亡,就連移植個腎都靠水滴籌,你很清楚我治病都拿不出一分錢,你卻開口要120萬彩禮才能娶你。」

「我們從校園到畢業,在一起七年,我沒想到你會變得那麼現實!相比我們之前的感情,金錢就那麼重要嗎?」

「告訴你,時安安!我現在有錢了,我富可敵國,你要的錢,我百倍燒給你,希望你在下麵不要再做拜金女,別人原不原諒你,我不在乎。」

「至於我,永遠不會原諒你,永遠!」

「時安安!我恨你!我恨你怎麼就這樣死了,我還沒來得及讓你好好看看我如今的成就,你怎麼就這樣做縮頭烏龜了?!」

「你當初看不起我,如今的我你高攀不起!即使你活過來,你也配不上我了!」

顧孟州越喊越激烈,雙眼通紅,最後這句話,喊得撕心裂肺,仿佛是把這幾年積攢的怨恨,一並爆發了出來,讓我渾身顫抖。

我現在算是知道了,他永遠不會原諒我,他會記恨我一輩子。

我很慶幸,他一直記著我,即使是恨。

可我不想讓他恨我,我突然很懊悔當年的行為,更後悔沒有告訴他真相。

我拚了命在他身邊大喊,喊出當年的事,可他一點兒也聽不到。

顧孟州紅著眼眶,死死望著我的遺照,我看得出他內心情緒很矛盾,傷心又憤怒,他不知該如何記恨一個已死之人,可他又放不下這段仇恨。

我張開雙臂,輕輕抱住他安慰著他,我從他身上感受溫度,是眼淚的溫度。

他故作鎮定,擦了擦便轉身要走。

這時,我養父早已淚流滿麵,跟在顧孟州身後喊道:「孩子!我的女兒不是拜金女!當年她甩了你是因為......是因為......」

養父終究還是遵守了我的遺囑,沒有把當年事實說出來,直到泣不成聲。

顧孟州回過頭,淡淡道:「我知道,她出軌了個富二代,那家夥很有錢,每天給她錢花,還有收不完的禮物,可他那根本就是啃老,拿他爸爸的錢揮霍無度。」

「不過,那個時候那點錢確實不少,俘獲女孩的芳心綽綽有餘,可現在,連買我一件西裝的零頭都不夠。」

「為什麼?為什麼他一次機會都不給我?!我和她說了,我能證明自己,我能給她幸福,為什麼她不肯相信我?!我在她眼裏就那麼不堪嗎?!」

顧孟州再次流出了眼淚:「你們從來就不相信我。」

「今日來,隻是想給她帶些錢過去,了卻當年的心願,希望她在下麵吃好穿好,不要再去傷害癡情人。」

說完,顧孟州帶著眾人走了。

保鏢為他撐著太陽傘,那個年輕漂亮女人挽著他胳膊,對他有說有笑,像是在逗他開心,他偏頭一笑,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寵愛極了。

我早已哭成淚人,跟在顧孟州身後不停懇求他原諒,可他聽不見我的聲音。

3

我心裏一陣酸楚。

五年前那一場離別,我徹底傷透了顧孟州的心,他再也不會原諒我了。

我說了很多難聽的狠話,說他家境窮,是個窮光蛋,說他沒出息,連輛車連套房都買不起,說他移植個腎都要靠水滴籌,說他這輩子完了,還說我跟著他隻會吃苦,隻會毀了我的前途。

我還用微信小號偽裝我和富二代的聊天記錄,讓他相信我出軌了,我是因為那個富二代才和他分手的。

甚至,我還提出想不分手,就拿出120萬彩禮,可他連治病錢都拿不出一分。

我把所有能打擊到男人死心的惡毒行為,幾乎都用到了同一個男人身上。

那次離別後,我傷心欲絕,租了個小單間,以淚洗麵。

顧孟州出院後,拚了命找我,每日電話幾百個幾百個地打,信息幾千條幾千條地發!

而我,卻給他發和富二代曖昧的聊天截圖氣他後,立馬將他所有信息拉黑刪除一條龍。

從此我們再無聯係。

我的目的達到了,可我有些後悔了。

這五年,我每日都在思念他。

我不想看到成曾經愛著我的男人,如今對我這般冷漠,憎恨。

可我能做什麼呢?

我已經死了,什麼也改變不了。

我養父癱軟在地上,一直流淚,嘴裏一直喃喃著我女兒不是拜金女的話。

「爸,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要求你隱瞞這麼傻的事情,更不應該瞞著你做那種手術,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啊,爸!你可以不再隱瞞了,可以告訴他真相了!他已經成功走出當年的陰影了......」

我跟顧孟州從校園戀愛開始,談了7年,關係一直很好。

就在五年前,他得了尿毒症,醫生說他隻有半年時間了,必須換腎,可我們沒有錢買腎,就算找到腎源也拿不出錢。

我每日幾乎以淚洗麵,不得已之下,我到醫院做了腎檢查,醫生說我的腎與顧孟州匹配,卻不能移植。

因為我另一顆腎功能衰竭,若強行移植,我支撐不過五年。

天意如此弄人,我悲痛一天一夜。

我好歹還有五年,可他卻隻有半年了。

他那麼努力,那麼有上進心,那麼有夢想的一個人,怎麼就能這麼死了呢?

我不要他死,我把自己的腎移植給了他。

他移植手術剛結束,我就狠心甩了他,並囑咐養父永遠不要告訴他真相。

我想讓他記恨我,從而更很快地忘掉我。

隻有這樣,他才能更快地從那段感情中走出來,開始他的新生活。

如今他西裝革履,氣色有佳,妻兒旁身,我本應該開心的。

可我怎麼還是那麼難過呢?

這段時間我飄了很多地方,才知道顧孟州如今已是本省赫赫有名的金融巨鱷!難怪他燒掉八千萬人民幣時,眼都不眨一下,用富可敵國來形容他,真是一點都不誇張。

再次見到顧孟州,是在我爸的手機上。

顧氏集團總裁顧孟州與當紅女星沈薇的親密新聞照。

沈薇,我認識。

是近幾年紅遍全網的頂流女星,僅憑三部偶像劇,斬獲了微博八千多萬粉絲。

她足以配得上如今的顧孟州。

新聞下麵的評論區一圈都是CP粉。

【臥槽!薇薇不會是和顧總在一起了吧?!】

【我的天!絕配啊!除了顧總,誰還能配得上我的薇薇!】

【白手起家的男人,誰能不愛!不說薇薇,我都愛死了!】

顧孟州剛回國,看來還沒有人知道他已經有妻子孩子了,不知道那個美女看了這條新聞會做什麼感想。

我爸繼續翻著評論區,雙手不自覺顫抖起來。

【我聽說,顧總五年前因為窮,被前女友給甩了!】

【什麼!是哪個拜金女,狗眼看人低!將她身份扒出來,網暴她!讓他社死!】

【扒到了扒到了,姓名時安安,是顧總的初戀,還談了七年,我呸!還是個初戀,不就撈女一個!我受不了,我要去發帖子網暴惡毒女了。】

【樓上,等我!】

我飄在我爸旁邊,不停安慰他:「爸,別管這些,他們愛怎麼罵就怎麼罵。」

可他聽不見。

4

他在每一條評論後麵小心翼翼回複:「我的女兒不是拜金女,不是撈女,她是一個善良的女孩,求你們不要網暴她。」

CP粉們認為是我買的水軍,紛紛在我爸的評論區下麵亂罵。

我爸再三為我解釋,可是沒有任何人聽,很快我爸的評論便沉入了海底。

幾個小時後,網暴我的帖子一條接一條,媒體輿論發酵果然很快,我瞬間成了全網熱搜。

「拜金女」、「惡毒女」、「撈女」等各種惡毒標簽成為了我身份的代名詞。

就連顧孟州去給我燒錢那天,也被人給扒出來了。

【金融巨鱷衣錦還鄉,給當年拜金女燒1200萬美元悼念!】

【what!?燒鈔票?真的假的?】

【拜金女死了?怎麼死的?!】

【不會是被做死的吧!?】

【聽說病死的!撈女為了錢,什麼不能做!我看是錢拿多了,得了艾滋病死的!】

也不知道是誰挖出了我死的消息,在網上瘋狂傳播,一時間,我成了過街老鼠。

沒想到,這些人連一個死人都不放過。

我倒還好,已經死了,這些輿論影響不到我,可我爸他,看到這一條條謠言,血壓瞬間飆升,上氣不接下氣。

平複了好一半天,他才拿起手機,繼續一條一條消息回複解釋,可根本沒有人理睬他,他很無助,不知道該怎麼辦,覺得我死了都不能保護我,一個人獨自痛哭了起來。

我守在他身邊,不停安慰他:「爸!對不起,女兒不孝,死了都還要讓你操心,女兒隻是你的養女,不值得你保護,爸!他們一點也影響不到女兒,別管他們,你安心過好你的日子就好了......」

他太傷心過度,無論我喊得多大聲,他始終感應不到我的存在。

第二天一早,我爸失去了工作。

他是垃圾場的清潔工,已幹了五年多,如今說讓他明天別來了。

隻因垃圾場的老板娘是沈薇的腦殘粉,非常磕顧孟州和沈薇,對惡名遠揚的時安安恨之入骨,網上那些她肯定沒少出力。

他找了一圈工作,沒一個崗位願意要他,隻因他六十了,許多地方都不收高齡老人。

最後他撿垃圾去了。

我爸扛著一袋垃圾,走在我爸身後,看著他勾勒的背影,好想哭,我是個不孝女,竟把自己父親孤苦伶仃扔在這個世上,讓他撿垃圾。

他一個垃圾桶一個垃圾桶的找塑料瓶,走累了,就跑到我墓碑旁歇歇,和我說說話。

當天晚上,我又從我爸手機上看見了顧孟州的消息。

有網友在那條顧孟州與沈薇的緋聞下,艾特了顧孟州,他直接回複兩個字:【不熟。】

這條緋聞,又再一次上熱搜。

【!我沒有看錯吧?!顧總裁說和薇薇不熟!】

【什麼!顧總怎能這樣不尊重我的薇薇!薇薇看到可有多傷心!】

【不要啊!在我心裏顧總和沈薇絕配!誰也不能分開他們!】

【對!誰也不能分開他們!】

沈薇畢竟是頂流大明星,身後永遠有一群為她發聲的腦殘粉。

我爸刷著評論區,見這次打擊都在圍繞顧孟州和沈薇之間的關係,沒什麼人罵我,鬆了一口氣,便沒有繼續看下去。

隔天,我照常跟著我爸撿垃圾,撿累了就走到我墓碑前休息。

我們剛走近,就見七八個陌生女人正在往我的墳墓上扔垃圾,臭雞蛋,攔蔬菜......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有好三個女人拿著鐵錘,正在錘打我的墓碑,墓碑上的遺照早被她們戳空了眼睛。

還有小孩在我的墳頂拉尿,踩踏。

5

她們一邊扔一邊罵:「死拜金女,怎麼不死遠點,死在我姥姥旁邊!」

「扒了她那麼久的資料,終於扒到他墳頭上,死了竟還敢撈我們薇薇老公的錢!八千多萬!你也敢!」

「就是!墳頭那麼顯眼,還想讓薇薇老公對他念念不忘?!今天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臭雞蛋味兒的墳頭!」

「顧總跟我們薇薇天生一對!你個死人來湊什麼熱鬧!」

原來是沈薇的腦殘粉,肯定是顧孟州回複的那句「不熟」惹的禍。

畢竟他給我燒了那麼多鈔票,以至於大家都以為顧孟州還對我念念不忘,所有才對沈薇那麼絕情不尊重。

她們覺得在網上網暴我不解氣,直接跑到來我墳頭作祟了。

我爸見到這一幕,立馬甩掉垃圾袋,瘋了般衝上去:「你們幹什麼!不準欺負我女兒,我不準!滾開,都滾開!」

他們見著是個老人,無所畏懼,把我爸推開繼續砸。

我爸被她們狠狠推倒在地。

我哭著喊道:「爸,別管我,我沒事的,別和他們硬碰硬了!」

我爸不服輸,一股勁又衝上去推開那些女人,有個砸得最凶的女人,氣得直接一錘砸到了我爸道太陽穴上。

我拚了命般想扶住我爸將要倒地的身體。

下一秒,我爸的身體穿過我的靈體,重重砸在了地上,生死不明。

那些女人,兩耳不聞窗外世,仿佛我爸不存在般,墓碑很快被砸了一半。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蹲在我爸身前,哭得撕心裂肺,淒涼透骨。

引來一陣陣陰風,在墳前不停徘徊。

她們突然感覺脖子涼颼,才開始有些害怕,紛紛逃走了。

已寒冬時節,我躺在地上,我感受不到我爸的溫度。

我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事,我望了望周圍,都沒見著我爸的靈體,我內心有些失落,這一刻,我多麼希望他真的死了。

我就可以和他永久團聚。

我不想看他一個人在這孤獨的世上漂流了,我不忍心看他為了守護我,繼續這樣下去,太苦了。

我陪了他一整晚。

隔天中午,我爸終於醒了。

他昨天撿了一天的垃圾,早被其他人撿走了。

不過,他沒有再繼續撿垃圾,而是直接往顧氏集團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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