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盛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給皇帝添茶,一言不發。
鎮國公的孫子跟皇室的人起衝突,可不是他一個太監管得了的。
“李廣盛,去看看吧,等他們打完了,把那小子帶進來。”
“奴才遵命。”
皇宮門口,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圍觀的人卻越來越多。
不僅是因為難得一見九皇子出手,更是因為大齊的風雲人物之一,林淵也在場。
林淵的出名不是因為文武二字,而是因為外界盛傳他做了蘇家的贅婿。
贅婿二字,對很多人來說就是恥辱。
九皇子手握長劍步步緊逼,林淵不急不緩攻守有度,二人膠著不下,看的圍觀人員心癢難耐。
“這個鎮國公的孫子怎麼跟傳聞中完全不一樣啊?”
“好歹是鎮國公的傳人,總算有了他該有的樣子!”
“你小聲點兒,那可是九皇子殿下,有幾個腦袋夠你掉的!”
另一個禁衛軍看到他們竟然覺得林淵不錯,心裏不以為然,“鎮國公的孫子又怎麼樣,還能高貴的過皇子?”
“就是,一個贅婿,有多大能耐!”
林淵和九皇子自然也都聽到了這些閑言碎語,九皇子嘲諷的哼了一聲。
“現在認輸,我還能留你一個體麵。”
林淵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真巧,我也是這麼想的。”
“無知小兒,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九皇子出招淩厲,每一劍都奔著林淵的要害。
然而在劍鋒落下的一瞬間,林淵總能化險為夷。
“想殺我,這還不夠!”
九皇子大喝一聲,直取林淵咽喉。
而下一刻,林淵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他身後。
手腕一麻,九皇子手中的劍脫手而出,半個臂膀仿佛突然之間沒了力氣。
掉落下來的寶劍落在了林淵手中。
“承讓了,九皇子殿下。”
林淵笑吟吟的握著劍,劍鋒向下,並沒有指向九皇子。
可九皇子卻感受到了一陣非常濃烈的威脅之意。
他敢肯定,林淵是真的敢在這裏行凶殺人。
“是我輸了。”
九皇子臉色異常難看,但為了一時的義氣丟了性命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自己絕不會做。
林淵臉上的笑意隻增不減,看來這個九皇子比秦小王爺有腦子多了。
“那他呢?”
林淵把劍尖指向秦小王爺。
九皇子轉過頭瞪了秦小王爺一眼,“還不快過來給他道歉!”
林淵淡定的說道,“是下跪,磕頭道歉。”
九皇子沒有反駁,就是默認了。
秦小王爺難以置信的看向他們,“憑什麼?”
“就憑你跟他簽了生死狀,憑他敢殺你!”
九皇子聲音低沉,眼中的憤恨和威脅顯然易見。
景宇這個廢物,確實有那麼兩下子,卻是個沒腦子的東西!
見九皇子也站在了林淵那邊,秦小王爺不甘不願的起來。
“道歉可以,但是下跪磕頭不行!”
林淵笑了,明明是初秋的天,卻讓人感覺突然之間寒冷刺骨。
“你不僅侮辱了我,還侮辱鎮國公府,下跪磕頭很過分嗎?”
“九皇子,我的要求過分嗎?”
九皇子默不作聲,林淵又拿著生死狀衝著秦小王爺挑眉。
景宇見狀,隻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跪下磕了個頭。
“是我錯了,我不該侮辱你。”
“隻是我嗎?”
“我也不該侮辱鎮國公府。”
林淵這才在眾人的注視下撕毀了生死狀,這次來本就是讓宮裏的那位幫人,如果真的把秦小王爺殺了,倒真不太好求人辦事。
畢竟不論如何,秦小王爺都是皇室一員。
“傳陛下口諭——”
李廣盛姍姍來遲,又尖又細的聲音響起。
眾人連忙跪成一片。
“宣,鎮國公之孫林淵覲見!林小少爺,請吧。”
林淵跟趙叔對視一眼,跟著李廣盛進宮。
路過秦小王爺身邊的時候,秦小王爺恨得咬牙切齒。
“別得意太早,你給我等著!”
林淵沒搭理他,甚至連眼神都沒給一個。
景焱把桌上的大字揉成一團扔在地上,單手撐著桌岸揉了揉太陽穴。
不多時,禦書房的大門被打開,趙叔帶著林淵進來就跪在地上。
“草民趙德全,叩見陛下!”
趙叔聲音洪亮中氣十足,跟瘦弱的身軀完全不符,卻哽咽的抬不起頭。
林淵規規矩矩跪在地上,“草民林淵,叩見陛下。”
“快快起來。”
景焱從高座上走下,看向林淵的目光帶著激動和親切,又隱藏著幾分探究。
林淵扶著趙叔起身,自始至終淡定自如,看不出絲毫怯意。
“好,好,好!不愧是鎮國公的孫子,有鎮嶽當年的樣子!”
“陛下,求陛下為林家唯一的遺孤做主啊!蘇君凰絲毫不顧及往日恩情要退婚,實在是欺人太甚!”
景焱沉默片刻,盯著林淵,麵容帶了幾分威嚴。
“蘇家的確有些過了,但蘇君凰在邊關大獲全勝,不日匈奴就會送質子來大齊,朕也不好在這個關頭對蘇家有所處置。”
“但朕,也不會讓鎮國公的後代吃這個虧,林淵,你想如何?”
景焱輕描淡寫的把問題丟給了林淵,與其說是詢問,更像是一道考驗。
“回陛下,草民想休妻。”
話音剛落,景焱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
其中的厲害剛才已經言明,這個林淵竟然還這麼直言不諱,這豈不是在反駁他這個皇帝!
“放肆!林淵,你可知罪?”
林淵不慌不忙的開口道,“回陛下,草民竟不知何罪之有?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朝堂也是陛下的朝堂,區區一個蘇家,有何休不得?”
區區一個蘇家?真是好一個區區啊!
景焱雖然板著個臉,卻被林淵這句話說的心裏舒坦不少。
自從封了蘇君凰為大齊女戰神後,蘇家越發的不知收斂,蘇君凰甚至拿一身軍功來威脅退婚。
沒想到風頭正盛的蘇家,在林淵眼中不過是隻值得“區區”二字。
“蘇家蘇君凰衛我大齊邊關有功,怎能怠慢,不能休妻,朕最多允你們和離。”
林淵皺了皺眉,並不認同。
“陛下,草民依舊想休妻。”
“你!”
景焱無奈的歎了口氣,好大一個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