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淮川的聲音驟然停下。
他疾步走到柏昭意身邊,伸手扶住柏昭意,滿臉歉意:“對不起,昭意,剛剛是我失言,我隻是......”
柏昭意抬手,製止了他解釋的話。
柏昭意靜靜的坐在沙發上。
可她感覺自己的心,已經碎成一塊一塊的了。
許淮川明明知道,家裏的每一個人都是自己的避諱。
這麼多年,柏昭意從來都沒有勇氣回想起他們。
可許淮川今天竟然......
很快,有歡聲笑語打斷了柏昭意的思緒。
“心柔妹妹生日快樂啊!”
“川哥,什麼時候放煙花啊!在你這辦公室看煙花肯定特別好看!”
“川哥可真是豁出去了,擔心心柔再次被搭訕,竟然連自己的辦公室都貢獻出來了。”
聽著這一道道熟悉的聲音,之前的很多問題都有了答案。
比如,平日裏點著蠟燭都要工作的總裁辦秘書們,今天竟然被迫下班。
再比如,顧心柔說的,和自己的朋友過生日。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柏昭意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表情麵對這一切了。
她抬頭看向許淮川。
可她注定失望了,許淮川的臉上隻有尷尬。
顧心柔見狀,再次抱著柏昭意的胳膊撒嬌:“姐姐,你今天就和我們在一起吧!”
“要不然我很孤單的。”
許淮川一聽,立刻在旁邊點頭:“是啊!心柔這是自己獨立的第一年,咱們當哥哥嫂子的不得陪陪她?”
柏昭意聽到這聲嫂子,心莫名被觸動了一下。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
那人看見許淮川就開始笑:“川哥,你夜不歸宿怎麼跟嫂子報備的?讓我學學唄!”
來人還沒走進來,許淮川焦急的解釋聲就已經在柏昭意耳邊響起。
“昭意,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柏昭意心中一酸。
她擔心自己隻要一看許淮川的臉,眼淚就會下來。
所以,她四處張望著,視線卻不自覺的被顧心柔吸引。
她突然發現,這女孩和她年輕的時候竟然有些相似。
此刻,她慌亂的站起身,正手足無措的看著自己。
尤其是那雙眼睛,水靈靈的寫滿了無措,像極了當年的自己。
許淮川說要解釋,卻再也沒有下半句。
屋子裏陷入死一樣的寂靜。
柏昭意動了動嘴角,她是想要笑一下的,但是她實在是笑不出來。
她扶著沙發站起來,光這一個動作,她就覺得自己耗費了所有的力氣。
柏昭意看著門口,明明隻有幾步路,她卻走的覺得累極了。
許淮川皺著眉頭追上來,拽住柏昭意的手臂,動作一點也算不上溫柔。
“昭意,你知道我是什麼人的!”
“我隻是擔心會影響你演出而已。”
柏昭意被迫停住腳步。
她看向許淮川,手臂在被許淮川拽著,架在半空中。
她為了今天晚上的晚餐,特意穿的小禮服,袖子邊掛在胳膊上。
這個動作,讓袖子邊緊緊地勒著胳膊。
可往常她呼吸重一點都能發現的許淮川,此刻什麼也沒感覺。
他眉頭緊鎖。
柏昭意看著他這表情, 忍不住喃喃開口:“許淮川,你在不高興些什麼呢?”
“是擔心我誤會你,還是擔心我打亂了你和顧心柔原本可以慢慢發展的關係呢?”
許淮川臉色一僵,柏昭意順勢掙脫開。
她一邊後退,一邊看著眼前神色不愉的男人,開口。
“許淮川,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八年之前,二十二歲的許淮川,就是在這間辦公室裏,對二十歲的柏昭意正式表白的。”
“那天,辦公室裏是你的朋友,辦公室外,都是看熱鬧的員工。”
柏昭意盯著許淮川,眼珠一轉不轉。
許淮川卻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顧心柔。
柏昭意輕笑一聲,語氣帶上了幾分自嘲:“二十二歲的許淮川能在密密麻麻的人群裏篤定的喊出來,說‘許淮川會永遠和柏昭意在一起’,二十歲的柏昭意相信了。”
許淮川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想拉柏昭意的手,卻被柏昭意給躲開了。
許淮川看著僵在半空中的手,有些委屈:“昭意,你不相信我?”
柏昭意不想說話。
許淮川突然後退一步,他語氣悲愴:“柏昭意,你有沒有良心?”
“為了你,我這些年去酒吧都是和男的去,出去玩兒也都和你報備,就連加班我都經常給你打視頻,隻要你沒有舞台,我基本上都在家,你現在竟然懷疑我!”
柏昭意靜靜地看了許淮川兩秒,嘲諷一笑:“對不起,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