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沌沌的夢境被聒噪的聲音打破,其中有紛雜的討論聲還有壓抑的哭泣聲,吵得讓人心煩意亂。
季晚試圖忽略雜音接著睡,不料耳邊卻越來越吵。她不過是昨晚加班到淩晨有些累便趴在桌子上睡了,沒想到同事們今天格外喧鬧打擾她的美夢。
“夠了,能不能安靜點!”季晚終於忍不住睜開眼睛坐起來大喊一聲。周邊果然瞬間安靜下來了,季晚卻被眼前所看到的場景嚇得睡意全無。
整個房間古色古香,擺滿了精致的紅木家具和各式珍稀古董,根本就不是她熟悉的辦公室。更詭異的是整個屋子擠滿了披麻戴孝的男男女女,大家都驚訝地盯著季晚看。
季晚摸了摸身下,不是硬邦邦的辦公椅而是柔軟的蠶絲繡花軟被,她坐在一張隻在古代電視劇才見過的雕花大床上。
“居然是夢中夢,還得再睡會兒。”大腦宕機了幾秒季晚得出了結論,並且閉上了眼睛重新躺下等待夢醒。
而屋子裏一個中年男人率先叫起來:“世女醒了!快通知夫人!”其他人也反應過來紛紛活動起來,瞬間屋子更加吵鬧。
季晚閉上眼睛聽著耳邊的聲響皺起眉頭,這夢也太真實了吧?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華貴的婦人便被大家簇擁著進了房間,那婦人徑直撲到床邊握著季晚的手哭道:“我的女兒啊,你終於醒了,真是嚇死為娘了。”
季晚能清晰感覺到手被溫熱且有些粗糙手掌撫摸,甚至還有淚水滴在手背。這真實的觸感已經不能用夢來解釋了,季晚再次睜開眼睛,看向在床邊哭泣的婦人。
這是一個頭發花白看上去五十多歲的女人,身邊穿著華貴的衣袍,眼睛已經哭得泛紅,正關心地看著她。季晚疑惑不已,視線餘光通過床對麵的銅鏡季晚看到一張嬌俏朝氣的臉,大概十六七歲,跟她原來的相貌年紀完全不同。
“請問你是誰?我這是在哪兒?你們在哭什麼?”季晚疑惑地問了問,回答她的是一片死寂,大家都用惋惜又同情的目光看著她。
那婦人歎了口氣招手到:“胡大夫,你來看看。”說完一個背著藥箱的老人便恭敬地上前給季晚把脈,好一會兒後才說:“稟夫人,令愛的脈象大致平穩,腦袋受如此撞擊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跡,如今多半是瘀血未散導致記憶混亂,隻要安靜調養便能恢複。”
聽了這話後婦人明顯鬆了口氣,慈愛地撫著季晚的手柔聲道:“晚晚,我是你的母親啊。這裏是你家,宣平侯府,有娘在沒人敢欺負你。想知道什麼讓翠玉告訴你,不急於一時。”
季晚隻能懵懂地點點頭,在婦人的要求下又躺回床上休息。接著一屋子人便散去,隻留下一個叫翠玉的侍女照顧季晚。
終於有安靜思考的機會,季晚開始回憶。她昨晚在公司加班到淩晨,後來實在撐不住便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一覺醒來卻天翻地覆,來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和時代。根據季晚多年的看小說和電視劇經驗,她可能是穿越了。
有先前那個婦人和大夫的話,季晚也就放心打著失憶的幌子詢問翠玉關於這裏的事情。那丫頭也是恭恭敬敬地把季晚問的都回答了。
原來這裏是國號為周的王朝,以女為尊。而季晚所在的宣平侯府也是當初隨聖戰女皇打江山的元老之一,襲承爵位三代,她的母親是宣平侯二世,所以她被稱作世女。
聽明白後季晚閉上眼睛稍微梳理了一下,不幸的是她穿越到了曆史上毫無記載的女尊國家,幸運的是跟她名字一樣的原主是個頂級官二代。看來老天也憐憫她曾經生活不易,重新給她安排了個一輩子衣食無憂的人生。
季晚本來就是個既來之則安之的性子,就在她開始設想該如何度過躺平的後半生時,外麵突然傳來打砸吵鬧聲,還有兵器鎧甲摩擦的金屬聲。
“快讓開,我等奉命前來捉拿殘害皇親的犯人季晚!”“世女剛醒還在養病你們不能過去!”隨著聲音越來越接近,房門也被粗魯地踹開。
季晚剛坐起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兩個女兵按住戴上了手銬腳鏈,冰冷的刀刃也貼在了皮膚上。整個侯府的下人嚇得瑟瑟發抖,季晚更是一頭霧水。
她不是這個王朝有頭有臉的官二代嗎,怎麼轉眼間就淪為階下囚了?
季晚被女兵們押解著馬上就要出侯府大門,這時從背後傳來熟悉又洪亮的聲音:“慢著!誰敢帶走我女兒!”
官兵果然停下了腳步,季晚也尋聲望去。是那原主的母親宣平侯,她穿著一身紅色誥命服,一隻手拿著一個厚重的鐵器,另一隻手被丫頭攙扶著緩緩走過來。
“夫人,我們也是奉皇命行事。令愛害死了國舅之女,現在女皇震怒要立即處死令愛償命。”其中一個頭領走上前恭敬地抱拳說道。
一旁的季晚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她什麼都沒幹就要替原主償命嗎。也許是出於求生的本能,季晚哀切地叫到:“母親救我,我不想死!”雖然才來不久,但看得出這個婦人非常疼愛自己的女兒。
“孩子別怕,母親拚了這條性命也要護住你。”宣平侯安撫了一下季晚後捧著那鐵器又對眾人道:“這丹書鐵券是聖戰女皇賜予我季家,見此物如見女皇!”
她說完後眾人紛紛跪下,恭敬又謙卑地俯首聽著,季晚也趕緊隨大家一起跪下。
宣平侯看著滿地的人接著說:“當初我季家先祖隨聖戰女皇南征北討立下赫赫戰功,後來我接下兵權戌邊抗敵二十載,兩女和夫君都戰死在沙場。現在季家唯剩晚晚這一點血脈,我親自進宮麵見女皇,我倒是要問問憑我季家滿門忠烈,能否留下我女兒一命!你們若敢強行帶走我女兒,那就先踏過這丹書鐵券,踏過我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