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隻是妹妹嗎?
我把這句疑問咽回肚子。
葉綰綰半年前回國後,鐘良懿的手機屏幕便總是不分晝夜地亮起。
鐘良懿有起床氣。
一天早上,我的手肘磕碰到桌角,蹲下身子。
鐘良懿破口大罵。
說我不賺錢也就算了,還不讓他好好休息。
一個家庭主婦,怎麼笨到連最基礎的事情都做不好。
淚水打濕眼眶。
比起手肘,心更疼。
但就是這樣的鐘良懿,卻在半夜鈴聲響起時睜眼穿衣。
他說森林管理處的動物失控了。
但我知道,森林管理處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看守,不必折騰鐘良懿一人。
我否定了事實,繼續欺騙自己。
直至那天看到鐘良懿的通話記錄。
森林管理處的通話基本沒有。
滿屏幕,都是‘綰綰’。
綰綰,綰綰。
-
我和鐘良懿相戀十年。
他為人桀驁不馴,說話又臭又衝。
唯獨對葉綰綰溫柔,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
早早輟學的我拚盡一切,無條件支持鐘良懿投身愛好。
甚至賣頭發,翻垃圾桶吃爛菜葉。
功成名就的鐘良懿不官宣戀情。
美其名曰會影響事業。
相戀十年,終於在我的懇求下結婚。
婚禮現場,隻有我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台上。
台下謾罵充斥,婆婆狠狠地瞪我。
說我攪和了鐘良懿和葉綰綰的愛情。
隻有我耳聾的媽媽,走到台上,用跑調的音節輕輕安撫我。
我從來不打鐘良懿的電話。
怕他罵我。
怕他失望。
都是發微信消息。
大多數時候,都是我在自言自語。
今天,我用最佳求救時間,一遍遍撥打鐘良懿的電話。
這是我和他相識十年第一次打電話。
卻被罵的狗血淋頭。
多可悲啊!
鐘良懿又怒罵幾句,掛掉電話。
我強忍著疼痛,撥打森林管理處電話。
工作人員震驚:“懿哥他不是說在陪你嗎?”
“...”
“抱歉鐘嫂,我現在就把地址發給119。”
“鐘嫂,角角它沒有弱點,你一定要撐住。”
身上厚重的泥土被潺潺流出的鮮血衝刷殆盡。
“吼——”
角角沉悶的嘶吼聲越來越近。
我拖著身子狼狽轉移目的地。
工作人員又跟我說了對付野獸的方法,和角角的習性。
我大腦空白,什麼都顧不上了,隻想活命。
拚了命奔跑的過程中,卻被魚線割穿腳裸。
求生的意誌讓我爬向前方。
深不見底的懸崖下方湧出冷風。
在被咬死和摔死之間,我選擇後者。
收割性命的懸崖,此刻成了我的解脫稻草。
但角角根本不給我這個機會。
它撲到我身上,瘋狂地撕咬我。
一塊護身符從我的胸前掉落。
浸進血水,融化。
我的靈魂飄到鐘良懿所在的地方。
不出所料。
他正在天台上和葉綰綰你儂我儂。
身後,是森林管理處其他員工。
葉綰綰依偎在鐘良懿懷中,哭的梨花帶雨。
“懿哥哥,我真的無法想象如果沒了你,我該怎麼辦...”
鐘良懿溫柔地撫摸葉綰綰的發:“放心,你這輩子,都不會沒有我。”
“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千萬別做傻事好嗎?”
剛入森林管理處的王鵬口快:“鐘哥,一個小時之前管理處就打來電話,說A區森林發生野獸襲擊事件,咱們是不是該出發了啊。”
鐘良懿不耐:“森林這麼大,到處都是野獸襲擊案。入林之前都簽署了免責協議,一遍遍重複不要激怒野獸,這樣還能死,隻能自認倒黴。”
“況且,綰綰剛才也差點被襲擊了,又在我們管理處的樓上輕生。我這也是來救人,有什麼不對?”
鐘良懿依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