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替沈放去送死,他卻在我死後即刻另娶。
未及笄的妹妹氣不過,新婚當日在沈家門前撒紙錢被毆打致死。
滿身怨氣,使我回到了出嫁前。
媒婆攙著我正要走入轎中。
我在轎前止住腳步:
“不嫁了。”
一直淡漠處事的沈放卻忽然慌了起來。
......
“江心月,別鬧了,除了我你還能嫁給誰。”
沈放騎在馬上,臉上沒有半分喜悅,眸中滑過一絲慌亂。
抬轎馬夫臉上的笑容都比他多。
不知道的還以為沈放今日是來奔喪,而非娶妻。
看著他的模樣,那些不好的記憶再次翻湧而來。
前世我死的時候被亂刀砍成七八塊。
混在一堆屍塊中,一卷草席扔到亂墳堆,任野獸啃噬。
那時我剛死沒多久,魂魄仍舊停留在世間,因為死前的刺激致使我記憶有損甚至無法辨別方向。
模糊睜眼便是在未出嫁的小院內。
未及笄的妹妹攬月一襲麻衣坐在院中的枯木下。
麵無表情將手中的紙錢疊成一個一個金元寶。
我想說話,卻有口不能言。
除了吃飯睡覺,她在院裏整整疊了三日的元寶。
神思恍惚間,有人叩響院門。
循聲看去,是我成婚三年卻僅有幾麵之緣的夫君沈放。
他要另娶,故而送來休書。
看到沈放的那一刻,我才想起來,我是替他去死的。
江家與沈家在江城是名醫世家。
我是江家長女,家道中途沒落,原本應該取消的親事沈家卻堅持履行。
沈放說這是他的責任。
成婚後沈放雖然鮮少歸家,但也一直相敬如賓。
是外人眼中的恩愛夫妻。
可我沒想到,這就是陰謀的開始。
沈家這一代無人從醫,成婚第二年,我有了身孕後,老夫人用攬月相挾,要我以沈放之名行醫。
以此來維護沈氏百年杏林的聲譽。
沈放知道了也隻是默認。
軟肋在他人手中捏著,權衡之下我隻得強忍下惡心暫時妥協。
沈家以此宣揚神醫之名。
後來我為沈放生下一子,老夫人說為了我能好好將養,將我的孩子直接抱走。
直到有人到沈家尋醫,他們點名要“神醫”醫治,不然就殺光沈家所有人。
那時沈放正在家中,但任由老夫人將我扮作男裝推上馬車。
我為那人緩解病痛後,原本要將我放走。
結果一聽我是沈放,又改了主意。
這些人是沈放的仇家。
他們將我拔去舌頭,叫我口不能言。
後又將我亂刀砍碎,叫我再無歸處。
沈家雖然得到消息,但為了和我撇清幹係,以我名聲有損為由將我休棄。
我死後不過三日,沈放另娶新人,妹妹攬月也被趕出府外。
妹妹氣不過,拎著一籃筐紙錢去沈府門前觸他們黴頭。
被活生生毆打致死。
而沈放,雖什麼也沒有做,卻名利雙收,美人在懷。
就連我豁出性命生下的孩兒也被老夫人塞到他們夫婦懷中。
先前我無論如何教,都沒從他口中聽到一句娘親。
如今卻對著那人叫出一聲娘親。
心中翻湧的不甘與怨恨幾乎將我吞噬,恨不得化身惡鬼喝其血啖其肉。
或許是上天看見了我的不甘,許我重來一次的機會。
再睜眼,耳邊響起眾人恭祝沈放新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