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晚上，媽媽來到我的房間，“媽媽的乖寶，今天是不是不開心了？”

我在她的懷裏沒有一絲情緒，“如果你真的知道，就不會問了。”

我的情緒穩定得像個成年人，噎得她說不出話。

隻好溫聲哄我。

“亦亦永遠是媽媽最愛的孩子，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即便是有了妹妹，也不會變的。”

騙子！

上下嘴皮一動就是永遠了。

可是行為的天平卻總是傾向另一端。

獨屬於我一個人的東西，以後都會分給安月可。

不，是全部都要讓給安月可了。

她溫柔地給我唱著搖籃曲，看我閉上眼睛就輕輕出了房間。

不過才十分鐘。

以前媽媽總是會留在我房間裏很久。

給我準備明天的衣服，收拾房間，整理窗簾。

我知道，她會去安月可的房間，同樣溫柔地哄著她。

哄我的時間就這樣，沒有任何原因地被她分走了三分之二。

安月可來到家裏的第二個月，就到了我的生日。

家裏布置得到處是氣球和彩帶。

我換上了新裙子，帶上了金色的皇冠。

可是我沒有一點開心的心情。

我知道，這個生日會是開不成的。

媽媽焦頭爛額地問我，“亦亦，你有沒有見過月可？”

我搖搖頭。

第一次見麵之後，我沒有再針對過安月可。

但是我依舊不能說服自己與她正常相處，我就無視她。

安星辰皺著眉頭，“安亦，是不是你欺負月可了，不然她怎麼會莫名其妙地不見了？”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欺負她了？”

我仰頭看著我的哥哥，曾經他真的很疼我。

我無數次地跟同學炫耀過，自己擁有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我以前也從沒發現過那麼記仇。

他的語氣裏還有上次冒犯他的埋怨。

隻是相處了一個月，他便把安月可當成了親妹妹，甚至為了她質問我。

也許他說得是對的，血緣關係真的不重要。

安月可會怯生生地喊他哥哥，會在他打完球之後，給他送礦泉水，遞毛巾擦汗。

不像我，隻會胡攪蠻纏地讓他陪我玩，不讓他打遊戲。

家裏找遍了也沒找到人，爸媽很焦急，差點報警。

“亦亦乖，自己在家玩一會，我們很快就回來。”

說罷，他們三個人就匆匆跑出去找安月可去了。

我在沙發上淡定地看著書。

直到夜色深沉，他們也沒有回來。

阿姨陪著我點了蠟燭，我用叉子抹掉了蛋糕上生日快樂的字體。

從今天起，我再也不會擁有快樂的生日了。

因為今天是安月可親生父母的忌日。

往後，她都會用難過傷心來破壞我的每一個生日。

爸媽哥哥都會心疼她、安慰她，來凸顯我的不懂事。

第二天，我下樓的時候，他們都在溫柔地哄著安月可。

看到我，他們似乎才想起我這個家庭成員。

“亦亦，昨天沒有陪你的生日，媽媽給你補上禮物好不好？”

我輕聲道，“沒關係，媽媽也沒有很愧疚不是嗎？”

這是第一次，但不會是最後一次。

現在她還會心懷愧疚，等次數多了，他們也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