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辛苦供養了四年的大學女友在網上發帖:
“為了上大學,我被一個男人給包養了。”
“現在我想結束這段不道德的關係。”
“請問該怎麼開口才能不刺激他?”
我跑去質問,撞見她和老板苟合的一幕。
爭執中,老板一棒球棍將我打死。
女友一邊哭,一邊幫忙處理了現場。
並第一時間更新了帖子:
“他出意外去世了。”
“我會一輩子記得他的好。”
我重生在高考結束的那個夏天。
*
“秦岫哥,如果你真喜歡我,你就把學費讓給我吧。”
“上大學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你知道的。”
“秦岫哥,求求你了。”
一雙滑膩的小手突然攀上我的脖頸,冰冰涼涼。
讓我混沌的大腦登時清醒過來。
我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置身在老家的田間地頭。
喬琳琳梨花帶雨的一張臉正湊上來準備親我。
一瞬間,我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上一世,我和喬琳琳如願考上了同一所大學。
但她父母不肯讓她繼續讀。
並給了她兩個選擇,要麼嫁人,要麼打工。
喬琳琳反抗未果,哭著坐公交車來找我。
當時我倆就這樣坐在田埂上,焦急的想對策。
後來,喬琳琳想到了一個辦法。
她讓我放棄上大學,將我父母給我的學費,讓給她。
“咱倆學費一樣多。”
“到時候你就正常去報道,然後在我學校旁邊租個房子,寒暑假咱們一起回家。”
“這樣你父母就以為你一直是在上學,不會穿幫。”
“秦岫哥,我一個女孩子,不上大學我真的不知道未來該怎麼辦。”
“可你不一樣,你們男孩子隻要肯費力氣就能掙到錢。”
“秦岫哥,求求你了,可以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解自己的衣服扣子:
“秦岫哥,我可以向你保證,一畢業我們就結婚。”
“你要是不放心,那我們現在就……”
雖然我和喬琳琳從初中就偷偷好上,拉過手也親過嘴。
但逾矩的行為一次也沒有過。
所以看到她那樣,我立馬臉紅心跳的製止了她。
並在她梨花帶雨的哭泣中心軟下來,同意了她的提議。
於是,我佯裝去上大學,用我爸媽省吃儉用給我的錢,給喬琳琳交了學費。
而我,則在她學校旁邊租了個單間,打工掙錢,肩負起喬琳琳的日常開銷。
但好景不長,大二那年暑假,我在工地搬磚時被同村的人看到。
我父母連夜趕來,對我破口大罵。
他們一次次跪著求校長重新接收我。
被拒絕後,我爸心灰意冷,斷絕了和我的關係。
於是我又不得不多打了幾份工。
用我不值錢的力氣,努力托舉喬琳琳。
辛苦供了四年,喬琳琳終於大學畢業,順利進入外企。
我以為苦盡甘來。
*
沒想到一次偶然,我看到她發在網上的求助帖:
“為了上大學,我被一個男人給包養了。”
“現在我大學畢業了,也找到了心儀的工作。”
“我想結束這段不道德的關係,該怎麼開口才能不傷害他?”
短短幾句話,如千斤重錘直擊我腦門。
她居然如此信口雌黃,把我們的關係說成包養?
憤怒之下,我衝到了她的辦公室。
卻恰巧撞見她和她老板苟合的一幕。
那一瞬間,我突然就明白了。
她的早出晚歸,她的熬夜加班。
以及她這樣一個普通學校出身的女孩,為何能在麵試中脫穎而出。
麵對著如此赤裸裸的背叛和欺騙,我情緒失控,和喬琳琳發生了激烈的衝突。
她的老板冷然插手,用棍球棒給了我後腦勺狠狠一擊。
我痛苦的抱頭倒地。
但擊打仍未停止,直到我氣絕身亡。
靈魂飄在空中,我聽到喬琳琳老板冰冷的聲音:
“你不是一直想要擺脫他嗎?”
“現在我幫你解決了。”
“人雖然是我殺的,但我都是為了你。”
喬琳琳滿臉感激的看著那男的,撲進了他懷裏。
隨後,兩人把我肢解後裝進黑色塑料袋,扔進了人跡罕至的荒山野嶺。
事後,喬琳琳如釋重負的坐在電腦前。
開始更新那個求助帖:
“今天,他因意外去世了。”
“希望他在那邊能幸福快樂。”
“我會一輩子記得他的好。”
她虛偽的嘴臉讓我第一次對自己潦草的人生感到悲哀。
憤懣間,我重生了。
*
“秦岫哥,求求你了……”
感受到脖頸傳來的力道。
我從上一世的記憶中回過神。
喬琳琳正雙手勾著我的脖子。
梨花帶雨的小臉馬上要貼上來。
再次看見這張臉,我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上一世,她和那男人在沙發上苟且的一幕。
厭惡夾雜著滔天的憤怒,從心底噴湧而出。
我揚手,用盡全力朝著那張臉扇去。
“啪”
清脆的聲響甚至蓋過了樹枝上的蟬鳴。
喬琳琳被我打得偏過頭。
她捂著臉,似乎難以置信:
“秦岫哥,你………”
我冷冷的看著她:
“喬琳琳,你要不要聽一下自己在說什麼?”
“讓我放棄上大學,再用我父母的血汗錢供你上?”
“你以為自己是仙女嗎?值得我這麼沒有自我的付出?”
“家裏沒有鏡子總有尿吧,回去好好照照,認清自己到底幾斤幾兩。”
我自以為罵得足夠難聽。
沒想到喬琳琳隻是愣了幾秒,立馬跑過來拉住我:
“秦岫哥,你想多了。”
“我現在就可以發誓,我喬琳琳這輩子非你不嫁。”
“你要還不相信,我現在就可以給你。”
她說著又開始解扣子。
和上一世簡直如出一轍。
可笑的是,上一世,我居然還為此感動,天真的以為她對我有多深情。
現在,我這個戀愛腦終於清醒了。
我忍著心理上的反感,繼續冷嘲熱諷:
“喬琳琳,你可真夠賤的。”
“真看不出來,你為了能達到自己的目的,能這麼沒有底線。”
“那既然你這麼豁得出去,我給你指條路。”
“我村裏開酒廠的老板,最喜歡你們這種女的,你去他跟前哭一哭,再解幾顆扣子,他肯定會慷慨解囊,資助你上學。”
“我已經當過一次冤大頭了,這輩子還想讓我當,沒門!”
話音剛落,喬琳琳突然臉色驟變。
我沒理會,扭頭要走。
不料,喬琳琳卻突然歇斯底裏的大喊起來:
“來人啊,非禮了。”
“快來人抓流氓啊。”
我驚恐的回頭。
隻見喬琳琳已經三兩下弄亂了自己的頭發,正雙手飛快地撕扯著自己的衣服。
她一邊撕一邊對著我陰惻惻的笑:
“秦岫,你也重生了對不對?”
*
誰能理解這一刻,喬琳琳的這句話給我帶來的衝擊力。
我幾乎全身的神經都在劇烈地抖動。
連頭發絲都在向外迸發著戰栗。
喬琳琳,她居然也重生了?
從喬琳琳歇斯底裏的怒吼裏,我很快理清了原委。
原來上一世,在他們兩個將我拋屍後回去的路上,那個男人許諾會盡快把喬琳琳扶正。
喬琳琳激動之下從副駕駛上躍起,騎跨在了男人身上,非要來一個綿長的熱吻。
結果視線不清,兩人車子翻到了溝裏。
喬琳琳當場死亡,那個男人陷入昏迷,生死未知。
“就差一點點,我就要坐上闊太太的位置,享受榮華富貴。”
“可他媽的我居然死了,又重生到這個肮臟破爛的鬼地方。”
“而你居然也重生了?”
“嗬嗬,可真他媽的操蛋。”
“不過沒關係,不就是重來一次嗎?該我的我照樣會得到。”
“秦岫,既然你不幫我,那我就自己動手。”
“你的學費,我今天要定了。”
喬琳琳猙獰的笑著,伸手在自己胸前擰了一把。
通紅的,像剛被人種下的草莓印。
那一刻,新仇舊恨在腦海交織糾纏。
我很想不顧一切的衝上去,狠狠教訓她一頓。
但理智讓我清醒過來。
因為眼前的困境同樣亟待解決。
畢竟被她訛走學費事小。
但一旦被扣上“耍流氓”的帽子,我這輩子的名聲基本上算是毀了。
不光我,連我父母都可能在村裏抬不起頭來。
喬琳琳來勢洶洶的這一招,確實讓我始料未及。
我努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迅速分析眼前的形勢。
當時為了能和喬琳琳約會,我特意選擇了這個偏僻的地方。
遠離大路,行人稀少,連監控都照不到。
而此刻的喬琳琳,頭發散亂,衣衫不整。
胸前還有幾個被她掐出來的草莓印。
完全符合大眾眼中“被侵犯”的形象。
現在的她,正一邊聲嘶力竭地哭喊著,一邊往大路上跑去。
用不了多久,周圍在農田裏勞作的人就會被她吸引過來。
到時候我即便全身是嘴,也洗脫不了嫌疑。
我必須當機立斷。
*
半個小時後,我父母領著喬琳琳,在眾多相親的跟隨下找到了我。
而此時的我,正穿著褲衩,和發小四仰八叉的躺在涼席上睡覺。
人群湧進來的時候,我假裝被吵醒,睜開了眼。
喬琳琳那張因震驚而扭曲的臉正巧映入我眼簾。
我挑釁的朝她挑了挑眉。
喬琳琳立馬炸毛了:
“他是裝的!”
“他怎麼可能在睡覺?”
“他剛才還在地頭上,扯我衣服。”
我爸憤怒的想要衝過來打我。
被發小媽媽攔下。
“小姑娘家家的,謊話張口就來。”
“這倆孩子昨晚去網吧打遊戲打了個通宵,早上八九點才回來,一直睡到現在,門都沒出過,怎麼扯你衣服。”
她一邊說著,一邊背對著喬琳琳,對著我媽偷偷地使了個眼色。
“哦,對對對,這倆孩子昨晚通宵打遊戲來著。”
我媽平日裏就和王嬸關係好,她一下子就看懂了王嬸的暗示。
於是我媽一邊用胳膊肘壓製著怒氣衝天的老爸,一邊快速附和著王嬸的話。
喬琳琳更惱了:
“放屁!”
“你們這些大人可真是沒素質。”
“一個兩個睜著眼睛說瞎話,欺負我一個外村的小姑娘。”
說完,她又開始嚶嚶嚶。
“喬琳琳。”
我突然低下頭:
“對不起。”
*
喬琳琳一愣,抬眼看著我。
眼裏全是探究。
她不知道我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但我垂頭喪氣的樣子似乎又讓她心安。
所以她快速抹了一把淚,恢複了以往的趾高氣昂:
“你終於肯承認了?”
“女孩子的清白最重要,你這麼對我,說句對不起就完事了?”
“姑娘,那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要不然,把你家大人喊過來,我們坐一起好好談談,看看怎麼解決。”
我爸卑躬屈膝的樣子讓我心裏一陣心酸。
“那倒不用。”
“再說,我爸媽忙得很,他們可沒時間來管這些。”
“這樣吧,你們就賠償我五萬塊錢,我們私了。”
“不然我就報警,讓你兒子蹲監獄。”
五萬塊錢?
嗬嗬,胃口挺大。
“喬琳琳。”
我走到她跟前,裝作痛心疾首的樣子:
“喬琳琳,我們多年同學,我沒想到你道德如此敗壞。”
“我知道昨晚我拒絕了你,你心裏有氣。”
“你打我罵我都可以。”
“但你不能給我扣這種帽子。”
“這是誹謗,是犯法的,你懂不懂?”
我說完,不給喬琳琳反應的機會,從口袋中掏出手機,向眾人展示:
“昨晚七點多,喬琳琳和我視頻聊天,向我表白,說今天要來找我。”
“但我當場就拒絕了。”
“我覺得我倆不合適,而且我也不喜歡她。”
“沒想到她居然惱羞成怒,自己找來了。”
“甚至反咬一口,誣陷我非禮她。”
“這不明擺著要訛人嗎?”
“幸好,我昨晚和發小在網吧打了一晚上遊戲,這些網吧監控都有記錄。”
“今早從網吧出來,因為怕打攪剛上完夜班在家補覺的我爸,我就跟著發小來了他家。”
“吃過王嬸的早餐我倆一直睡到現在,沒出過門,這點王嬸也可以作證。”
我逼近喬琳琳,眼神銳利:
“我所有的行蹤都有證據可查。”
“但你說我非禮你,你有什麼證據?”
喬琳琳被我這麼一問,瞬間啞口無言。
她張了張嘴,想反駁又無從反駁。
上一世,在她來找我的前一晚,她確實和我聊天了。
喬琳琳家裏窮,是我們班裏唯一沒有手機的。
她和我聯係的方式,僅限於每周末去一次網吧。
那晚,她哭著告訴我,她的父母不願供她上大學。
她反抗未果,隻能找我傾訴,並約定第二天來找我。
而我那晚上,也確實和發小打了一個通宵的遊戲。
此刻,我無比慶幸。
慶幸我們之間的交流一直是視頻形式。
這樣,即便她知道我在說謊,也拿不出證據。
上一世,我已經用性命領教到了她信口雌黃顛倒黑白的厲害。
這一世,再次麵對她的無事生非,我自然要有樣學樣。
對付她這種無恥小人,隻能放下個人素質,以牙還牙。
“當然,如果你非要說我非禮你,也沒關係。”
“那咱們就報警。”
“我沒碰過你一指頭,你身上更不可能留下我的指紋。”
我意有所指的說道。
喬琳琳的臉色倏地變得煞白。
她狠狠地瞪著我,眼中閃爍著不甘和憤怒。
短暫的沉默後,她開口了:
“秦岫,你給我等著,這事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