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和霍蘊安約好了共進晚餐,我在火鍋店等了三個小時都沒見到人影。
直到他的美女助理更新博文:“嘻嘻,這頓西餐1768再添兩個零,我寶貝寵我各位別太羨慕唷。”
我低頭看了眼正在咕咚冒泡的火鍋,默默將積攢了半年的優惠券擰成一團。
反手給她點了個讚。
霍蘊安立馬給我打來電話,字裏行間都是維護:“你沒事關注路瑤微博做什麼?沒有自己的生活嗎?”
“你知不知道這樣會給她帶來困擾,她很不舒服!”
路瑤嬌嗔的聲音傳來,“抱歉珍妮姐,我們今天應該帶上你一起的,你千萬別誤會。”
“帶她幹嘛?那副老掉牙的打扮進得來這麼高檔的地方嗎。”
我沉默著掛斷電話。
結婚七年,我連一頓五百元的湯底都不舍得點,為了霍蘊安搖搖欲墜的事業省吃儉用。
沒想到終究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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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蘊安提著打包袋回來的時候,我正盤腿坐在沙發前吃著熱騰騰的火鍋。
“這麼熱的天你吃什麼火鍋?也不開窗通風,味道重死了。”
霍蘊安進門就開始挑刺,“還是鼎味齋的菌菇湯底,你知不知道這一鍋要多少錢?顧珍妮,你到底會不會持家?我賺錢很辛苦的!”
我將最後一塊雪花牛肉放進口中,漫不經心的瞥向他手中的打包袋,意有所指。
見我唇角勾起,霍蘊安和我七年的默契,瞬間猜到我心中所想,把打包袋放下後立馬惱羞成怒。
“你看什麼看!今天是路瑤生日,她為我忙裏忙外那麼辛苦,我請她吃一頓好的不可以嗎?”
“顧珍妮,你不要太善妒了。”
是啊,我身為他的妻子為他操持家務、照顧長輩,還要幫忙經營公司,點一頓五百元的鍋底都要被指責,可她路瑤進公司僅僅半年,卻能受到價值七位數的款待。
有時候不知道究竟是我太傻,還是霍蘊安本就不值。
“而且路瑤吃飯的時候都還念叨你,你看,這都是她讓我帶回來的。”
霍蘊安打開餐盒,我定睛一看,裏麵放著半塊被切割過的牛排,兩隻斷尾的蝦仁,還有幾顆用來點綴的西蘭花。
還真是“用心”了。
猶記得路瑤曬出來的照片中,一桌子滿滿都是佳肴。
看著這些殘羹,我像是毫不介懷,直接拿筷子叉起牛排就放進嘴裏,“替我謝謝她的好意,但我從來不吃三分熟的肉,下次注意。”
見我吃相不雅,霍蘊安擰起眉頭,眼中是掩蓋不住的嫌惡,“你就不能學學路瑤嗎?給你帶了叉子為什麼還要這麼吃牛排,真是低俗。”
“上流社會都愛吃三分熟,顧珍妮你真是土鱉,跟了我這麼多年沒有半點長進。”
我咀嚼著正在淌血水的牛排,看著同樣是從農村一步步走出來的霍蘊安,忍不住譏笑:“人還真是有錢就忘本。”
“你什麼意思?”霍蘊安像一頭暴怒的獅子,瞬間張開了自卑的獠牙。
我不想這麼快跟他撕破臉皮,隻將記賬的賬本推到他麵前,“這個月,還有十七萬八。”
霍蘊安欠的賬目,恰好就是今夜的一頓西餐。
他還真是心寬體胖。
我深吸一口氣,撇開這些雜念,繼續道:“王總那邊我已經盡力在拖延了,你明天再去找供應商想想辦法,如果那批貨能賒賬,我們......”
沒想到霍蘊安直接不耐煩的打斷了我,“錢錢錢,每天晚上就是聽你談錢。”
“你這個女人真的沒有半點風情,我看了你就倒胃口!”
他甩出一張卡,“看到沒,這才是真正的賢內助應該做的事情,路瑤早就幫我把事情擺平了!”
見此,我難免詫異。
路瑤一看就是圖著霍蘊安的錢湊上來的,還會幫他擺平債務?怎麼想都覺得荒謬。
不過他願意信,我也懶得多話。
剛準備起身去洗鍋,就被霍蘊安的話釘住了雙腳。
“今天是十五號。”
哦對,今天是我的排卵期,我們約定好要造娃的日子。
霍蘊安撕下日曆,煩躁的抓了抓頭發,“跟個老修女似的,顧珍妮,以後到這種日子能不能整理一下自己?我真的對你提不起半點欲望!”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藍白條紋襯衫和白色牛仔短褲,很幹練,不至於到倒胃口的程度。
不過比起常年白襪黑絲抹胸裙的路瑤,我確實略遜一籌。
“磨嘰,還扮演上純情了,倒是把鍋放下過來啊。”
見我不動,霍蘊安直接從褲子口袋拿出一個嬰兒嗝屁套朝我走來,將我壓在了沙發上,“閉上眼睛,別看我!”
我沒理會,也不想問他為什麼會隨身攜帶這種東西。
隻是下一秒,我的褲子都還沒脫下,他像是摸到了地雷似的整個人彈坐起來。
我看清了他手中黑乎乎的東西,是我的一把脫落的頭發。
霍蘊安破口大罵,“顧珍妮,你他媽有病去治行嗎!膈不膈應人!”
這時,我感受到胸前一點點濕潤,霍蘊安順著我的視線看去,泛黃的奶漬夾雜著絲絲鮮紅,直接讓他轉頭嘔吐。
“你不會是出去亂搞得傳染病了吧!我受不了了!太惡心了!”
正常人見到我這樣反常,第一反應都是關心我得了怎樣嚴重的病,可在霍蘊安那兒,第一直覺就是我對他不忠。
果然,內心肮臟的人總會映射最真實的醜陋想法。
“喂,路瑤,怎麼了?”
接到路瑤的電話,霍蘊安立馬像變了個人似的,聲音溫柔,“在哪裏,我馬上到!”
他抓起西服外套就要走,餘光看到正在係襯衫扣子的我,皺著眉頭沉聲道:“你好好收拾收拾自己吧,晚上我會回來完成任務的,你少去爸媽跟前告狀。”
“霍蘊安。”
見我叫他,霍蘊安惱怒:“路瑤出事了,我現在要去幫她,你別什麼醋都吃行嗎!”
“我知道。”
我望向他的視線無比平靜,“晚上太晚了,你可以不急著回來。”
“什麼意思?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我的意思是,在那邊開個酒店,免得夜裏開車遇到危險。”
見我這樣說,霍蘊安雖然詫異卻也沒有多想,還當我是個賢妻良母擔心他的安危,實則我是厭惡再跟他行夫妻之事。
臨走時,他還因此施舍了我一句:“知道了,你早點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