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寒處理完公司的事情,幾乎和我同一時間到達了目的地。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眼睛都放光了。
他看見我亦是。
下意識牽住我的手。
這兒是一個城中村,我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養父母。
幾年過去了,可他們身上濃濃的戾氣還是掩蓋不住。
近幾年我的身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們不再對我冷眼相待,而是熱情的迎了上來。
假惺惺,令人作嘔。
我淡然的抽出自己的胳膊,皮笑肉不笑。
「我今天隻是回來收拾收拾自己的東西而已。」
看我一副再冷淡不過的模樣,他們有些尷尬。
我憑借著記憶找到了自己的房間。
——其實也不是房間,就是一個儲物間而已。
房間陰暗的很,濕氣又重,一股濃濃的發黴味。
陸北寒看到我以前住的環境,整個人臉色都變了,目光可以殺死我養父母一萬遍。
不過隻兩秒,便蹲下身跟我一起找東西。
卻不想,他碰到的第一個物品,就是我和秦封的合照。
照片上的我笑的很開心,紮著高馬尾,比著剪刀手。
陸北寒沉默兩秒,小孩子氣的哼了一聲。
「你前任沒我帥。」
我:......
看他一臉傲嬌的模樣,我附和道:「對對對,他跟你比差遠啦。」
聽我這麼說,他才心滿意足。
手腕一揚,就把那相框丟進了垃圾桶。
我笑笑,拍拍手繼續找東西。
人多力量大,不到十分鐘我就找到了那枚玉佩。
那是我親生父母留給我的。
也是我在小時候走丟時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
東西已經找到了。
我把陸北寒拉起來,就要走。
養父母看我那麼幹脆利落,著急忙慌的張開手攔住我。
臉上賠著笑:「意意,我跟你爸對你那麼好,你不在這多待一會兒啊?」
對我好?
我停下手裏動作,冷笑一聲。
一把捋起自己的袖子,在昏暗的燈光下,胳膊上一道十厘米的傷疤仍舊清晰可見。
「對我好?」
我胳膊上這道疤,是養父某天喝醉酒後發酒瘋用水果刀刺出來的。
那天我的胳膊血流不止,渾身發抖。
養母卻跟著踹了我一腳,滿臉戾氣:「打你你就受著!不就是流點血,矯情個什麼勁!」
那年我才16歲。
我做不了什麼。
後來我就很少回這個家,我努力在外兼職,就是為了擺脫這個原生家庭。
那天我跑出了家門。
我身無分文,是秦封發現了我,然後帶著我去診所包紮的。
那天也是我認識他的第一天。
我第一次和他見麵時的狼狽,仿佛就在冥冥中注定了,我和他的結果注定也是狼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