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妻和親姐姐認定我在學生時代欺負了他們暗戀的校草。
於是在我的生日宴會上開啟直播,拿出所謂的證據坐實我「校園霸淩」。
透過網絡直播,我被所有人辱罵,
「他,就是當年那個惡霸,同學裏的毒瘤!」
而鏡頭前,校草淡然一笑,
「我已經原諒他了。」
「往事如煙,都讓它隨風去吧。」
他這番話一出,瞬間圈粉無數。
而我卻成了眾矢之的,甚至遭遇瘋狂粉絲的惡意傷害,走投無路下,我拉他一起同歸於盡。
當我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回到了高三那年。
他故技重施,一巴掌反手扇在自己臉上,頂著紅腫的麵頰朝我微笑,「想好怎麼向我道歉了嗎?」
我不顧一切地將他拽進洗手間,讓他「體驗」了一把什麼才是真正的「教訓」。
既然他要汙蔑我霸淩,那我就讓他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校霸。
1
記憶裏,最後的記憶是硫酸灼燒眼球的劇烈疼痛。
我在劇痛中掙紮,依稀辨認出姐姐身形遮擋下的柳清風的身影。
隨後,我隨手拿起鋒利的餐刀,用盡全力,刃尖直插向他的喉嚨。
「那就讓我們同歸於盡!」
......
當視線再度開啟,周遭世界異常清晰,我愣怔數秒,直至目光觸及不遠處年輕模樣的柳清風。
他身著泛白的校服,輕笑著反手打在自己臉上,「猜猜看,他們會相信誰?」
我瞬間恍然,原來一切回到了起點,我被陷害成欺淩柳清風的時候。
柳清風見我呆立,笑容更加玩味:「小少爺,考慮好如何向我道歉了嗎?——啊!」
怨憤交織,我猛然撲向他,扯住他的頭發將他按在地上。
伴隨著他驚恐尖叫,我迫使他的臉貼向地麵,「一兩個巴掌就想栽贓,真是舍不得對自己下重手啊,來,讓我給你示範一下。」
柳清風拚死掙紮,手臂狂舞,卻始終無法擺脫,隻能在汙水中窒息地低吟,
「李長安,放了我......嗚......嘔......」
我狂笑著用他的俊臉摩擦地麵,「嘴巴這麼臟,待會兒告狀前,可得好好漱口。」
無論這是一次時光倒流,抑或死後的夢境,對我而言,已無關緊要。
我隻想痛打柳清風一頓,抒發心中的怒火。
2
我的生命終止於人生中最重要的成人禮。
十八歲生日時,我穿著高級定製禮服,與青梅竹馬的未婚妻諸葛姿共赴生日宴。
那一刻,她卻宣告全世界:「一位高中時就欺淩同學的敗類有什麼資格享受這一切。」
柳清風自台下緩緩走出,淚光閃爍,嘴角掛著勝利者的微笑,
「李長安,還記得我嗎?那個被你欺壓了許多年的柳清風。」
「或許你未曾預料,有一天會和我再見麵。」
「然而,我不再怨恨你了。」
「再回首,已是過往雲煙。」
直播之下,他一炮而紅。
我尚未回過神,諸葛姿與姐姐預先布置的記者群蜂擁而至,將我包圍。
「李少爺,聽說你對從小就對同學校園霸淩?」
「有傳言你因私生活不檢點,經常去男科就診?」
一名激進粉絲衝破重圍,將硫酸潑向我的麵龐:「去死吧!」
灼熱的疼痛瞬間席卷全身,我的世界再無清明。
天堂與地獄,僅一線之隔。
3
恢複意識,我鬆開了扼製。
柳清風虛弱地癱倒在地,俊朗的麵容此刻沾滿汙穢。
我不禁嗤笑出聲:「行了,你去告狀吧。」
回憶起硫酸腐蝕麵部的痛楚,我又狠踏了他麵門兩腳,隨即轉身離開。
教學樓之下,同桌許宇問:「體育課早就開始了,你在樓上做什麼?」
我漫不經心地回應:「哦,就是欺負了一下新同學而已。」
他錯愕回頭:「什麼?!」
我戲謔道:「魯迅說過,當全世界都認為你是欺淩者時,你最好就是。」
「魯迅......真的這麼說......」
「那不重要。」
我與他走向操場,正好遇到諸葛姿。
雖然不同班,但全校皆知她是我的青梅竹馬,李長安的女友。
她的目光掠過我,似乎不經意地瞥向我的身後:
「長安,怎麼來遲了?還有,聽說你們班轉來了一位新生?」
每當柳清風編造謊言詆毀我,她總是逼我道歉,表麵上維護我,實則三言兩語間,便將我釘在欺淩的恥辱柱上。
念及此,我跟沒看到她似的走開。
「?!」許宇再度震驚。
而諸葛姿麵不改色,眼神僅微涼片刻,隨即若無其事地跟上來,
「長安,不高興嗎?」
4
諸葛姿幼時曾被母親遺忘在遊樂場,繼而暫棲於孤兒院的日子。
在那段時光裏,她逅了一個樂觀明媚的小男孩。
他們共枕而眠,那是她灰暗世界裏唯一閃爍的星光。
而這光芒的源頭,正是柳清風。
當柳清風轉校首日,諸葛姿一眼便認出了他。
她對柳清風口中的「我欺負他」深信不疑,
但礙於私生女的身份枷鎖,她隻能壓抑憤怒,對我曲意逢迎。
因為她明白,唯有與我聯姻,才能在家族中贏得一席之地。
思緒至此,我淡淡說,「我們分手吧。」
她眸光猛地一緊,「......為什麼?給個原因,長安。」
我抽了張紙巾,輕輕擦拭著她無意間觸碰過的臉頰:
「和第三者的孩子交往,我覺得臟,這理由充分嗎?」
5
離去後,許宇小心翼翼地試探我是不是中邪了。
他的疑問不無道理。
高中時期的我,對諸葛姿的愛坦率而熾熱。
每日放學必候她同行,我的偏袒,人盡皆知。
隻是如今,已非昔日。
現在,是浴火重生的李長安!
柳清風一整天未露麵。
我深知,他的自信源自那副容顏。
若非萬全準備,絕不輕舉妄動。
我靜靜恭候。
周末很快來臨,恰逢我十七歲生日。
父母早有承諾,將舉辦一場盛宴,慶祝我的生日。
不料公司突有急事,他們隻好遲到。
水晶燈流光溢彩。
我身著高級定製的西裝禮服,拾階而下,步入客廳。
就看見姐姐李念安,她穿著禮服,麵容冷漠地喚我:「李長安,過來。」
我上前。
佯裝未見他身後的諸葛姿和柳清風。
「姐姐是為我準備了驚喜嗎?」
李念安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片刻,開口:
「欺侮同學,辱罵朋友,李長安,這就是李家教養出的兒子?」
她的聲音並未刻意壓低。
一時之間,眾賓客的視線紛紛彙聚。
「姐姐在說什麼呢?我怎麼不明白。」
我轉向柳清風
「我何時侮辱過人,我根本不認識他。」
「事已至此,你不用再狡辯了,犯錯就必須承擔後果。」
「今日爸媽不在,由我代為教訓。」
言畢,李念安自古董架上取下一柄戒尺。
凝視著我,一字一頓,不容置疑:
「跪下。」
7
宴會廳內,人頭攢動,眾人的眼光裏帶著看熱鬧的意味。
「什麼,欺負同學?李家的少爺還能做出這種事?」
「哎,從小被寵大的,看不得別人比他強也是自然。」
「還好他姐姐公正,不袒護。」
在柳清風那帶著得意與挑釁的目光下,我挺直了腰板。
我微笑著,說出的話卻字字帶刺:
「姐姐這是在講什麼笑話?了解你的知道你是李念安,不了解的還以為是鬼上身了。」
「我這一生,隻向逝去的先人下跪。」
我歪頭,上下打量著她,
「這樣,你現在出門找棟樓跳下去,我二話不說,給你磕三個頭送行。」
李念安臉色一沉。
柳清風則在一旁故作姿態,
「李同學,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你對我怎麼樣也就罷了,怎能如此跟你姐姐說話呢?」
他看上去為我傷心,皺著眉,風神俊朗。
一旁的諸葛姿恍惚片刻,隨後低聲道:
「長安,做錯事承認錯誤就好,沒必要——」
我裝作困惑地說:
「抱歉,我聽不懂犬吠,能麻煩用人類的語言再說一遍嗎?」
「夠了!」
李念安厲聲喝止,
「李長安,是誰教你出口成臟,毫無教養?」
她依舊如往常,對我的任何解釋充耳不聞。
總是帶著偏見,一次次將我推向恥辱的深淵。
我牽動嘴角,模仿她的冷笑回應:
「爸媽忙於事業,無暇管教,你猜誰是我的老師?」
「自然是您啊,我親愛的姐姐。」
8
前一世,我對李念安又怕又愛。
她年長我數歲,是我心中那個不可撼動的長姐形象。
小時候,父母忙於公司的事務,由她來管束我。
稍有差池,便是尺子教訓,不準進食。
當我懷抱著撿來的卷毛流浪小狗回家,她不允許傭人為我開門:
「臟兮兮的,這種東西不配進家門。」
我無助地與小狗在門前階上度過了整個夜晚。
那時我還年幼,以為她的冷酷是本性,不懂得像別的姐姐那樣疼愛弟弟弟弟。
直到柳清風的出現。
我這才明白。
姐姐並非不知溫柔為何物,
隻是那份溫柔,從未屬於我。
我親眼目睹她在車內遞給柳清風熱牛奶,柔聲道:「記得按時吃飯,沒錢了有我。」
看到柳清風在雨中抱起瘦弱的流浪貓,她為他舉傘,輕輕問:「想養它嗎?」
麵對醉後的柳清風,她耐心聆聽,眼含柔情。
前世,疑惑為何姐姐不偏袒我,為何我的未婚妻不站在我這邊。
重獲新生,我才恍然大悟。
我,是個獨立的個體,
沒有愛,生活依然繼續。
那個晚上的慶生宴,終究沒能在和睦中落幕。
就在我和李念安針鋒相對、毫不退讓的時候,爸媽適時地返回了家門。
他們禮貌周全地向賓客致謝,逐一送別了滿屋的親朋好友。
柳清風還想在我母親麵前重演那套苦情戲碼,試圖博取同情,卻被我媽一個溫和卻堅定的笑容打斷了:
「真不好意思,同學,我們李家的事情,自家人會解決,請你先回家吧。」
柳清風一愣,與李念安交換了一個複雜的眼神後,才緩緩退出了房間。
等到家中僅剩我、李念安和父母,父親這才收起笑容,嚴厲地開了口:
「好了,現在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等李念安開口,我搶先說道:
「學校最近轉來一個新生,剛來的第一天就在大家麵前扇自己巴掌,硬說是我的惡作劇,說我在欺負他。」
「後來我才知道,這人就是姐姐一直在默默幫助的貧困生,柳清風。」
李念安坐在沙發上,猛然抬頭望向我,眼神中充滿了驚愕。
很吃驚吧,姐?
你們之間的秘密,我早就察覺到了。
我聲音略帶哽咽,
「其實我沒怪他,不就是一個生日嘛,不過就算了。」
「隻是傷心,姐姐為什麼就不相信我呢......」
這世上,會扮無辜的又豈止柳清風一個。
父親做出了最終裁決:
「好了,不管是誰欺負了誰,都到此為止,不能再鬧了。」
「若是鬧大了,傳出去,對你們雙方都沒有好處。」
「事情,就到這裏結束。」
9
重返校園後,我開始毫不掩飾地對柳清風展開了反擊。
在他的抽屜裏倒上墨水,當他操著鄉音朗讀英文時放聲嘲笑。
將他的物理試卷撕成碎片,撒在他的頭頂。
「去啊,繼續去告狀吧。」
我嘴角掛著笑,諷刺地說,「這不正是你最拿手的嗎?」
一片碎紙緩緩從他的發絲間飄落。
他瞪著我,眼眸中閃爍著深深的恨意。
但最終,他隻是顫抖著,哭著向我道歉:
「對不起,李同學,如果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讓你不高興了,我現在就道歉,我會改的,好嗎?」
「你的存在就已經讓我心情不好了。」
我揚起眉毛,帶著幾分戲謔說,「你要怎麼改呢?是不是現在就要消失呢?」
他張嘴欲言,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
最後,隻剩下了無盡的淚水。
我第一次意識到,扮演「惡人」竟能帶來如此痛快的感覺。
自然,他也將這一切告訴了老師。
我被召到了辦公室。
在那兒,我一邊流淚,一邊重述了生日晚宴上的事,並出示了一張醫院的診斷書:
「都是因為他的謠言,讓我姐在眾人麵前羞辱了我。我每天都為此哭泣,連夢裏都是噩夢驚醒。」
「我現在正在接受心理治療,吃藥,醫生診斷我是重度抑鬱症。」
最終,老師反過來安撫起了我。
人人都看得出,我對柳清風沒有好感。
許宇困惑不已:「你幹嘛老針對他啊?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嗎?」
我抬頭對他笑了:
「就不能單純因為我是壞人,依仗家裏有錢,看不起家境貧窮的新同學嗎?」
「得了吧。」
他對我翻了個白眼,
「如果你真是那種人,怎麼不欺負我呢?我家可比他窮得多。」
「剛成為朋友那會兒,你就一口氣給我買了高中三年要用的文具。要我相信你會欺負同學,還不如相信我是秦始皇重生。」
「這種事,我還分得清是非。」
確實。
這樣簡單的道理,誰都能明白。
唯獨我姐和我所在意的人,不明白。
我勾了勾嘴角,眼底卻沒有半點笑意。
10
一個月後,學校將迎來百歲誕辰的慶典。
在前塵往事裏,柳清風得利於李念安和諸葛姿的精心策劃,在校慶晚會的舞台上,用一首鋼琴獨奏捕獲了特招生辦公室老師的青睞,從而贏得唯一一張特許錄取的入場券。
而我呢?十數年的汗水澆灌出一支籌備中的鋼琴曲。
可偏偏,諸葛姿找上了門。
在夕陽沐浴的校園裏,她對我撒嬌,「能不能不參加呢?長安,我不想有太多人聽到你的剛請聲,我會嫉妒的。」
「隻彈奏給我一人看,好嗎?」
那時候的我也夠天真,還以為這是她在乎我的證明。
於是在那個本該屬於舞台的日子,我缺席了。
隻在空蕩蕩的剛請室,為他反複彈奏。
曲畢,遠處的大禮堂沸騰著雷鳴般的掌聲,諸葛姿聞聲笑了,那笑,在我記憶裏總帶著溫柔的沉靜,輕柔得像蒙著一層薄霧。
那是我首次見她情緒如此外露。
我不禁停下手指,問:「你很高興嗎?」
她略一頓:「是的,很高興。」
彼時我以為,她的喜悅源自於我隻為她彈奏。
很久之後才恍然,她快樂的根源,其實是柳清風的表演大放異彩,她命中那抹獨有的光芒,擁有了光明而輝煌的未來。
11
我上報了預先準備好的鋼琴曲,但這次並非獨角戲。
我邀請了班級中所有對表演躍躍欲試同學,共同編排了一支集體鋼琴演奏。
自掏腰包聘請專業老師,選購最昂貴的演出服裝,最好的鋼琴。
相比之下,柳清風的鋼琴獨奏似乎太過樸素了。
不知他向李念安訴說了何種委屈,那夜,當我放學歸家,她竟在花園裏截住了我。
「李長安。」姐姐麵無表情地盯著我,「校慶的演出,你的節目,放棄吧。」
我笑著反問:「李念安,你又在瞎操心什麼呢?」
「別誤會,這不是商量。」
李念安的眼神中透出諷刺,「如果你堅持,後果你得自己承擔。」
我站定,直視著她冷漠的眼眸:「姐姐,你那夢中情人學了十幾年的鋼琴,卻沒信心在與我同台競技時勝出嗎?真是個廢物」
離校慶演出隻剩下寥寥數日,諸葛姿找上門來。
「長安,」她喚道,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忐忑,「上次的事,是我的錯。可你不但拉黑了我所有的聯係方式,還避而不見。」
「我猜不透,長安,你究竟是對我有了誤解,還是......心裏已經有了別人?」
說到最後,她的語調微微顫抖,透露出難以掩飾的痛楚,「記得嗎,你說過,會永遠最偏愛我一人。」
那一刻,憤怒與尖銳的痛楚猛地在我胸中交織升騰。
曾幾何時,我對她的喜歡是那樣純粹而深切。
她不喜歡我跟女生接觸,我便斷絕了所有女性朋友的往來。
他說柳清風出身寒微,在孤兒院飽受欺淩,讓我對他多些寬容。
於是,我一回又一回地容忍了他的冒犯,隻盼著能以心換心。
可結果,換來的卻是長達十年的誣蔑與怨恨。
此時此刻,我連敷衍的意願都消失了。
我拽住諸葛姿的衣領,用力將她推向身後的樹幹,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沒等她反應過來,我的巴掌已經毫不留情地甩在她的臉上。
她原本冷白的麵孔即刻浮現出紅腫。
我貼近她,一字一頓地說:「你和柳清風的舊識關係,我早就知道了。」
「你要是喜歡她,又何必在我麵前假扮深情?」
我質問道,「想一腳踏兩船,既吊著我,又想為你的白月光搖尾乞憐?你還真像你那個甘願當第三者的母親,下賤。」
言罷,她眼中仿佛聚集了即將爆發的風暴,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我冷笑一聲,鬆開手,轉身離去。
12
夜晚,我做了一場夢,罕見地夢見了前世我去世後的事。
在那把餐刀刺入柳清風喉嚨後,我在劇痛中死去,而他則被緊急送往醫院搶救。
門外,諸葛姿緊緊抓著李念安追問:「你說過會處理好一切,會護他周全......」
李念安揮開他的手,冷冷說道:「我已經答應與你分享他,一個私生女,沒有我的助力,你能掌控李家嗎?別貪心不足。」
諸葛姿身形晃動,想要辯解:「你那叫幫忙嗎?分明是——」
話到嘴邊,戛然而止。
李念安冷笑:「沒錯,是我弟弟幫了你,但他已經死了。潑他硫酸的人,還是你親自安排的,忘了嗎?」
諸葛姿靜靜地立在那裏,手術室外的紅燈閃爍不停。
不久,柳清風被推了出來。
醫生的話語飄來:「病人尚未脫離危險期......」
諸葛姿的目光掠過他蒼白的臉龐,身體微微發抖,但語氣冷靜:「我沒忘。」
「我也不曾後悔。」......
我從夢中驚醒,踉蹌跑向衛生間,趴在馬桶邊幹嘔許久。
待我終於站直,透過鏡子審視自己,滿是紅血絲的雙眼裏,仇恨溢滿。
「不後悔......」我低聲自語,「沒關係,這一世,你會後悔。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我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