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寧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指認薑晚棠推了她下水。
薑晚棠隱隱猜到了她的手段,連忙開始解釋。
可話剛起了個頭就被黑著臉的裴承鈺打斷了,他眉目冷冽,額頭青筋直跳。
“我以為你聽進去了我的話,沒想到你還是死性不改!既然你不懂尊卑規矩,那我就讓你長長記性,取家法來!”
小廝很快就拿著一根鞭子趕了過來,裴承鈺看著一臉倔強的薑晚棠,沉下了眼。
“按照侯府規矩罰夫人二十鞭!”
小廝不敢不從,拿起鞭子就朝著薑晚棠身上打下去。
長鞭如同一根飛舞的毒蛇一般砸在她身上,單薄的春衫很快就被撕出了幾道口子,露出道鮮紅的血痕。
二十鞭打完,薑晚棠卻一聲不吭不肯求饒,裴承鈺氣極了讓人繼續打下去,一直打到她開口認錯為止。
長鞭破空的淩冽風聲經久不歇,薑晚棠抱著腿蜷縮在一塊,身上布滿了青紅交接的鞭痕。
渾身每一處肌膚都散發著熾熱的辣痛,她咬著牙閉著眼,隻覺得越來越昏昏沉沉。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她嘶聲力竭地喊出了最後一句話。
“裴承鈺,我要和離!”
薑晚棠再醒來時,天色已經黑盡了。
裴承鈺冷著臉站在床前看著她,眼中滿是不耐煩。
“許太醫已經替你把過脈了,你隻是受了點皮外傷,不用擺出這副柔弱可憐的模樣。你要是想離開就讓你的係統來接你回家,不然我是絕對不會同意和離的。”
撂下這句話後,裴承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院子。
薑晚棠直勾勾地看著頭頂的紗幔,眼裏沒有任何情緒。
她木門咯吱一聲被緊緊關上,房間裏又恢複了安靜。
一道的電子音突然出現在薑晚棠腦海裏。
“宿主,想回家嗎?”
聽著這久違的機械聲,薑晚棠黝黑的眼裏滿是激動,她顧不上疼痛的身體直接坐了起來。
“係統,你回來了?!”
“是的,宿主。係統檢測到不久後將會有最後一次時空穿越的機會,請問你需要回到現實世界嗎?”
聽著耳邊傳來的聲音,薑晚棠不禁湧起了眼淚。
這六年來發生的一切都像走馬燈一樣在她腦海裏閃現著,最後她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堅定地說出了那句遲來了三年的話。
“回!我要回家!”
確定要回去之後,薑晚棠便將自己這些年的東西都整理了出來,然後一把火燒得幹幹淨淨。
她在院子裏看著滾滾升起的濃煙,像卸下了重擔一樣渾身都輕鬆了。
這場火燒到天快亮才停下來,薑晚棠又躺回了竹椅裏,靜靜地看著係統上方快速變換的數字。
月亮隱入西山時,裴承鈺再一次推開了主院大門,
“希寧重病昏迷了過去,許太醫說需要純陰之血才能救活她。晚棠,我記得你就是純陰之體,你去救救她吧。”
薑晚棠抬起眼皮定定看著身前急得紅了眼的男人,恍惚間想起兩年前她隻是不小心摔倒破了些皮,裴承鈺就徹夜難眠,追在她身後給她塗了兩天的藥。
時過境遷,曾經見不得她受一點傷的人,如今卻為了另一個女人要取她的血,薑晚棠忍不住輕輕笑出了聲。
裴承鈺看著她冷漠的神色以為她要拒絕,心裏頭已經想好了勸她的說辭。
他正要開口,薑晚棠很淡然的點了點。
隨後她帶著滿身傷痕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獨自往後院走去。
清晨的風吹得她的衣袖翻飛,像一隻振翅欲飛的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