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我才緩緩回神。
我聽到書房裏麵傳出一陣曖昧的低語聲。
透過門縫,我看到洪濤赤著身子,一絲不掛對著手機屏幕搔首弄姿,擺出各種他自以為魅力十足的姿勢,不知道是哪個鴨店跑出來的頭牌。
我胃裏一陣翻騰,再也看不下去了。
踉蹌著回到臥室,我關上門,靠在牆上深呼吸。
牆上那張巨大的婚紗照仿佛在嘲笑我的無能,我狼狽地避開它的"目光"。
我用被子把自己整個人包起來,我的心痛的難以呼吸。
我和洪濤是大學同學。那時他是校草,又是學生會主席,風度翩翩,很多女生都暗戀他。
我也不能免俗,對他一見鐘情,開始了熱烈的追求。
大學四年,我雷打不動地給他送早餐,幫他打飯。
刮風下雨隨叫隨到,宿舍的室友們都叫我"癡情女"。
功夫不負有心人,洪濤終於被我的真心打動,在畢業前答應了我的追求。
好不容易追到的男神,我自然要當寶貝一樣捧著。
他說想要車想要房,我掏空了積蓄,東拚西湊買了車和房,全都寫他的名字。
他說想去大公司工作,我就托了很多關係,幫他進了現在的公司,坐上了輕鬆又高薪的職位。
結婚那天,洪濤紅著眼眶擁抱我,說要愛我一輩子。
我把這些誓言都刻在了心裏,可他,卻把我的一片真心棄如敝履。
從這場可笑的婚姻裏,我究竟得到了什麼?
我望著天花板,眼眶中溢滿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洪濤直到半夜才進房。
他以為我睡了,躡手躡腳地掀開被子躺下。
不到一分鐘,他的手機屏幕亮了。
手機屏幕的光映在他臉上,我看到他傻笑著,眸中的濃情蜜意讓我窒息。
他喊了我兩聲,見我沒反應,就急匆匆起身披上睡袍出去了。
我睜開眼,起身走到窗前。
樓下停著一輛小轎車,一個著裝妖嬈的年輕女人倚在車邊。
洪濤很快跑出來,二話不說就衝上前,把那女人擁入懷裏。
兩人如膠似漆,甚至等不及找個隱蔽的地方,就在車旁擁吻起來。
糾纏了好一會兒,洪濤鑽了車裏,她緊跟其後。
車裏的燈忽明忽暗。
我像在懲罰自己一樣,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輛車,直到他們完事。
不久後,洪濤推門進來。
臉上滿足的表情還來不及收起,看到我站在窗邊,嚇得差點叫出聲。
他慌亂得語無倫次,"老......老婆,你還沒睡啊?"
我轉過身,借著外麵的路燈打量他脖頸處的痕跡,答道。
"嗯,有點渴,起來喝水。"
見我如此平靜,洪濤稍微放鬆,走過來想摟我的腰。
他身上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三個月前我就聞到過。
當時我還打趣地問他怎麼用起了女士香水。
他指著我鼻子,氣急敗壞地罵了我一頓,說我管得太寬了,讓他覺得窒息。
結果一周後他才回家,對著擔心得幾天沒合眼的我,還理直氣壯地說這是我多管閑事的代價。
我成了冤大頭,成了替罪羊,甚至連這片荊棘叢林都是我親手種下的。
想到這裏,我不禁苦笑。
洪濤更加肆無忌憚,聲音裏還帶著情事後的沙啞,"你嚇我一跳,我還以為見鬼了呢。"
"剛才你站在這裏,有看到什麼嗎?"
"你覺得呢?"
洪濤渾身一僵,手臉上的笑容也隨之凝固。
看他這副模樣,我輕笑一聲,"這麼晚了,能看到什麼?"
"老婆,我們好幾天沒親熱了,今晚補償你吧。"
他鬆了口氣,手搭上我的肩膀,急著轉移話題。
他的手順著我的睡衣往下滑,我強忍著惡心,第一時間抓住他想要放肆的手,敷衍道:"我這兩天太累了,先睡吧。"
洪濤掃興地撇撇嘴,倒回床上。
剛被滿足過的他帶著笑意入眠。
而我躺在床上,看著這張我熟悉又陌生的臉,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