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的兩腿處已經空蕩蕩的了。
還沒來得及難過,急促的鈴聲讓我心跳一滯,電話那頭倏地傳來女人的憤怒的質問聲。
“唐漾你是什麼意思?我就跟你發了個語音讓你自己去醫院,你就敢跟我鬧脾氣不接電話了是吧?”
我聽著她的話,隻覺得喉頭幹澀,腿間的傷口隱隱犯疼。
“薇薇,我剛才是做了個手......”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許薇兀地打斷。
“我不管你在做什麼,唐漾你現在真是變了,以前都會二十四小時接聽我的電話,現在你......”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聲微弱的男人的笑聲。
我的心跟著一緊。
許薇的聲音有些慌亂。
“我回家的時候,你跪在地上給我反省,不然我這次絕對不原諒你!”
隨後,她就掛斷了電話。
我的心有些麻木,自嘲地笑了笑,淚珠像斷了線沒入枕頭中染濕一片。
我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腿。
她讓一個斷了腿的瘸子怎麼跪?
我打開朋友圈,孫瀟的動態出現在最上麵。
“和愛的人共度每一個生日。”
他的配圖裏每一處都有女人的背影,或是嬌羞地躺在他的懷裏,或是親昵地和他擁吻。
這每一張照片都狠狠敲擊著我本就殘破不堪的心臟,碎成了一塊又一塊。
我有些心煩意亂地把手機關上,心間酸澀一片。
可笑的是,因為手術,我整整三天沒有回去,可許薇卻沒有打來一個電話詢問。
這說明......她這三天根本就沒有回家。
她沒有回家的話,會和誰待在一起呢?
心口隨著答案被豁開一道口子,讓我有些喘不過來氣。
我有些煩躁地扯開自己的被子,看著自己的腿,狠狠地錘了錘床。
我經常在想,如果沒有當年的那場事故的話......許薇是不是還會對我和從前一樣溫柔?
終於她的電話還是來了,隻是語氣中沒有任何關心和詢問。
“你人又跑哪去了?趕緊給我做點豬肚湯送過來公司吧,對了,記得放兩個碗。”
她的語氣就好像在指使家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傭人一樣。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我握著手機的手有些顫抖,聲音帶上幾分哽咽。
“許薇,我是你的傭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