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陳瑜眨眨眼,天真俏皮地低頭聞了聞。
我爸立刻心疼起來,“都怪爸爸,工作太忙,總讓你去實驗園區找我,把那些牲畜的血腥氣都染到我寶貝女兒身上了。”
陳瑜立刻乖巧地安撫他,“我喜歡和爸爸呆在一起,不嫌棄牲畜。”
我爸向來以自己農學專家的身份為傲,聽見陳瑜這麼說,笑得合不攏嘴,“好,小瑜真棒,以後一定能女承父業。”
陳瑜根本沒報農學,她誌願上的所有專業都是金融、律師、計算機這種在明亮的高樓大廈間的工作。
所有誌願欄都填了農學的人,是我。
但是我爸沒有看過一眼,在他眼裏,我是死是活都無關緊要,考了多少分填了什麼誌願,更不重要。
他摟著她拍了合影,我輕輕地碰了一下他,虛無地挽住了他的手,
這樣,我也算跟爸爸有了合影吧。
我爸的電話聲在合影的時候一直響,他看了一眼,不耐煩地關掉了。
陳瑜問他是誰打來的。
他沒回答直接關機了。
不用問也知道,是我的班主任,我沒有參加畢業典禮,她一定是怕我出事了,才聯係了家長。
但她不知道,我爸壓根不同意我把他的聯係方式填在家長欄上,當然也就不會接來自我老師的電話。
典禮結束沒多久,我的屍骨就被人從垃圾桶裏掏了出來,被扔進了實驗園區那口煮肉的大鍋裏。
又在很久之後,被我爸混著一堆雜肉扔進了笨重的機器裏,碾成齏粉,
按照一定配比,喂給了他正在養著的實驗豬。
王叔站到旁邊感慨,“這些豬吃得比人都好。”
我爸則麵無表情地倒了一勺子豬食,“一堆堆沒人要的殘次肉,給你你都不吃。”
他的手機再一次響了起來,我爸不勝其擾,終於接了起來,
“這位老師,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遍了,我不是陳歡的家長。她已經滿18了,如果考的太差,輟學還是大專都是她自己的事,希望你不要繼續騷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