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最近我和裴璟都挺忙的。

他在為接胡蝶回國做準備，而我在為帶走孩子做準備。

畢竟要想瞞過手眼通天的裴家，我必須算好時機。

雖然孩子們嘴上說不要爸爸，但要走的前一天，他們還是依依不舍地看著裴璟的照片發呆。

再三猶豫，我還是撥通了裴璟的電話。

電話通了，依舊不耐煩。

“有事？”

“孩子們想見爸爸一麵，要不要回來一趟？”

最後一麵，他會回來嗎？

“璟哥哥，我好不容易回國，你怎麼都不專心陪著我，人家要生氣了。”

是胡蝶的聲音。

原來他去接胡蝶了。

那邊沒有絲毫猶豫，當即掛斷了電話。

緣分已盡時，連見最後一麵都是奢望。

床頭我那張稻田少女自畫像還掛在那裏，仿佛還能聞到那怡人的稻香。

我打著了打火機，點燃了它。

大火順著房間的易燃物瘋狂舔舐，很快席卷了整棟別墅。

我和裴璟的婚姻始於大火，也終於大火。

火光衝天，我和孩子們的身影逆著火光。

牽著手，頭也不回。

裴璟，你要的自由，我還給你了。

那場大火太過凶猛，足夠一切永恒的東西燒成灰燼。

我回到了鄉下外婆的老宅。

外婆去世之後，這裏的一切保持原樣，隻是蒙了一層層的灰。

撥開灰塵，我仿佛還能看見外婆捧著大西瓜，招呼著我快來吃。

一刀兩半，怕我吃不夠，又讓我抱著西瓜用勺子挖著吃。

眼角的褶子炸開了花，笑我吃成了小花貓。

我帶著孩子，學著外婆的模樣恬靜安穩地生活。

和他們背著鋤頭，將長滿雜草的荒地一一開墾。

新聞報道裴家別墅大火，裴璟妻子和一對雙胞胎疑似葬身火海。

熊熊烈火吞噬一切時，裴璟正在酒店裏陪著胡蝶。

胡蝶借口風塵仆仆想先洗個澡，讓裴璟等自己一會。

裴璟又何嘗不知道胡蝶在暗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