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警察終於趕到,母親也終於被送往醫院急救。
急救室外,我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心中隻剩下一片混亂。
兩個小時後,醫生宣布母親搶救失敗並且死亡。
“抱歉,我們盡力了。”
這一刻我的天塌了,我抓住醫生的手臂,聲音顫抖,
“你在騙我吧?我明明給她喂了保命的藥。”
醫生搖了搖頭:“如果再早10分鐘,也許還能救回來......”
怎麼會這樣?
明明昨天晚上母親還在和我討論,我們今天中午的午飯吃什麼。
她還說她要給我做蒜香排骨。
這一刻我心力憔悴,意識逐漸模糊,砰的一聲就暈倒在地。
再次醒來時,已是深夜,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病房裏的電視機正播放著沈喬一和白辰的直播綜藝,他們在呼倫貝爾草原的星空下互相許諾要做一輩子的搭檔,永遠扶持對方。
搭檔,真是諷刺至極。
我再一次的撥通了沈喬一的電話,我知道正常藝人在錄綜藝的時候,並不會把手機帶在身上,可還是自虐般的一遍又一遍的撥通沈喬一的電話。
就差那麼10分鐘,不是嗎?
就差那麼10分分鐘,我的母親就不會離開我。
我後悔了,後悔愛上沈喬一,後悔和她結婚,後悔為她做過的一切。
第二天,警察告訴我,當天圍堵我家門外的大部分都是未滿18歲的未成年,法律對他們束手有限,隻能做簡單的拘留和罰款。
我看著眼前的警察,眼裏都是血絲,在看我時有同情也有無奈,我明白他們盡力了,可是我不甘心,他們害死了我的母親,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憑什麼,他們隻是被拘留罰款,我的情緒逐漸崩潰,但卻沒有絲毫辦法。
我獨自去見了母親最後一麵,安排她的遺體火化,將她安葬在了一處風水寶地。
母親生前不喜歡熱鬧,我隻通知了幾位與母親親近的朋友,簡單地為她送行。
徐姨輕拍著我的肩膀安慰道:“青裴,不要太傷心了,你的母親一直都希望你好好的。”
我牽強地擠出一個笑容,對徐姨說:“我知道的,我一定會過得很好很好的,讓母親放心。”
回到別墅後,我找律師谘詢了離婚的事宜。
慶幸的是,我和沈喬一沒有太多財產糾紛,這些年我們各自賺各自花。
別墅是她的,我決定搬離這裏。看著空蕩蕩的別墅,我隻感到了冰冷。
我和沈喬一是在電影學院相識,我是她的學長。
那時候的我們都年輕,也背景,我就和她一直在片場跑龍套。
我們一同吃過5塊錢的盒飯,一同住過沒有窗戶的地下室,一同在娛樂圈這個浮華的洪流裏掙紮。
我還記得,沈喬一曾經因為得罪了一個製片方而被公司雪藏,是我為了她一杯又一杯的和導演喝酒求情,喝到胃穿孔進醫院,導演才鬆口讓她演一個小配角。
那天,她就在病床前握著我的手,堅定地對我說:
“顧青裴你相信我,隻要我大火,我以後一定把世界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你。”
可是什麼時候開始,她就變了呢?變得冷漠無情,不在在乎家人。
網上總是說,我不過是沈喬一的生活搭檔,而白辰才是她的靈魂伴侶。
可如今,我寧願什麼都不是,也不願再做她的生活搭檔。
那天夜裏,我發了一條微博,“由於一些原因,我和沈喬一感情破裂,正處於離婚階段。”
微博一發出,沈喬一和白辰的CP粉蜂擁而至,把這條消息推上熱搜。
網友們都紛紛感慨沈喬一終於脫離苦海,卻沒有人記得這些年我為她所做的一切。
電話突然響起,屏幕上“老婆”兩個字刺眼地閃爍。我看著那個名字,沒有接,摩梭了幾下手機屏幕,最終選擇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