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顧辭言結婚十年,他嫌我老,嫌我無趣。
幾乎每晚,顧辭言都是帶著一身酒氣回來的。
我去扶他,他用力把我推開,「滾啊,黃臉婆。」
婆婆在廁所裏不耐煩地大聲吼,「李溪,怎麼沒紙了?」
七歲的兒子玩玩具車摔了在地上哭著打滾,「死玩具車,死玩具車!」
我平靜地看著這個烏煙瘴氣的家,突然覺得沒意思透了。
和陳溪辰離開之前,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厭惡我的老公、討厭我的兒子和從來都看不慣我的婆婆。
陳溪辰是我的鄰居竹馬,與小說情節相同的是,我確實沒愛上我的竹馬,而嫁給了俗稱的天降顧辭言。
但與小說不同,我們這是現實生活。
嫁給顧辭言十年,原以為的年少情深終究走到相看兩厭。
突然,肩膀傳來溫熱的觸感,是陳溪辰。
他生得端正,極為儒雅,可與外表不同,他極為叛逆。
我知道他喜歡我,大一時,他向我表白,可是我拒絕了。
因為我對顧辭言一見鐘情。
可是他並沒有因此疏遠我,相反,他是我結婚後唯一的朋友。
我做了十年的家庭主婦,他去國外工作了七年,前兩年才回來。
他會在我身邊安慰我,開導我。
但他又極有邊界感,從來不會超過那條線。
他似笑非笑,「怎麼了,不敢離開?」
我了解他,如果我現在說不去,他會馬上把我送回去。
可我必須走,如果我再留在那個家我真的會瘋。
我下定決心的那晚是無數次平常的晚上,可就是那晚,讓我真的想逃離現實。
想逃離那個困了我十年的地方。
那天晚上,顧辭言跟往常一樣,帶著一身酒氣。
我剛靠近他,他條件反射般跳起來,皺起眉,「走開,一股油煙味。」
我把圍裙取下,想把他的西裝外套掛上,他直接推開我,「滾啊,黃臉婆。」
我在原地愣住了,黃臉婆。
原來我這十年為這個家付出的一切就換回了這一聲黃臉婆的稱號。
同時,在廁所的婆婆不耐煩地大聲喊我,「李溪,廁所怎麼沒紙了?」
在地上玩玩具的兒子被玩具車絆倒了正在打滾,「死玩具車,死玩具車!」
我沒有立馬去扶他,他眼淚鼻涕一臉地吼我,「李溪,李溪!」
李溪是我的名字,七歲的兒子跟我婆婆學的好習慣。
我垂下手,平靜地看著這個烏煙瘴氣的家,突然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