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光芒散去，我已化成人形。

身著綠色長袍，墨發如鴉，容顏精致，一根通體翠綠的簪子將長發在腦後盤了個髻。

我們神獸最不耐煩穿衣，此前即便能化形我也從未告訴任何人。

就連封半煙都不知道，單天韻入門那年我就已經成功化形。

我有許多機會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但她一次次讓我失望，漸漸地我也忘了將這個曾經她最期待的好消息告訴她。

現在我原型連浮空都做不到，隻能減小消耗暫時以人身行事。

我收回飄走的思緒，看向她們兩人時，沒有錯過封半煙眼裏的驚豔與癡迷，以及單天韻眼中的嫉恨與妒火。

封半煙眼中的癡迷未散，嘴裏還機械的勸著單天韻。

“別說了，你是萬年難得一見的天生靈體，是注定要站在頂峰的強者。”

“是我替宗門定下的下任宗主，決不能讓你有任何閃失！”

她走到我跟前，將手上其中一枚戒指捧到我麵前。

“阿泗，這是我這麼多年親手收集起來的寶物，你先拿著療傷，我會再為你去尋更多的寶物供你恢複。”

我嘴角勾起，冷笑一聲。

指尖微微一動，一根細長的藤蔓瞬間將戒指卷起，輕輕用力。

戒指在她手中化為湮粉。

她先是一愣，卻也沒將我的行為放在心上，隻當我是在跟她置氣。

笑著拍拍手將手中的灰燼抖落。

“師叔，您也太浪費了，師尊花了那麼多心思收集來的寶貝，你二話不說就毀了，太對不起師尊多年的辛苦了。”

單天韻眼中流露出一抹可惜。

我和封半煙都沒有接他的話。

她滿眼都是我，柔聲詢問到：“你何時化形的？為何沒有提前告訴我？我還一直為你留意化形草的消息呢。”

自從單天韻入宗後，她已經很久沒有用這樣的態度和我說過話。

眼神中的雀躍和歡喜，嬌俏的語氣，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若是在抽精血前她與我這樣商量，而不是用最極端的方式，限製我的靈力生抽，說不定我都會同意再幫她一回......

我輕笑一聲：“太遲了。”

旋即收回臉上的笑容，冷下臉：“封半煙，我們解除契約吧，欠你的，欠你爺爺的，我早就已經還清了。”

至於你欠我的，我不要了，從此形同陌路便好。

“阿泗，不要任性了，我隻當你現在是說氣話！”

封半煙蹙著眉，眼裏滿是不解：“我們還要在一起萬萬年，我會努力修煉，爭取與你相守更久，為何你卻總要執著眼前呢？”

我看著突然又變得陌生的她，決絕的說道：“眼前都守不住，哪還有什麼以後！”

“不要逼我強行解契，到時我們兩敗俱傷，誰會撿便宜你心裏清楚。”

說完我試著活動僵硬的四肢，踉蹌著身體，向殿外走去。

封半煙著急想追上來，被我用藤蔓攔住。

頂著宗門內的眾人驚詫的目光，我回到了後山屬於我自己的山穀。

我離開時沒有看到身後，封半煙看我那複雜的目光，以及極力壓製的情感。

用盡最後的靈力，將穀中進出的禁製修改完畢，才放心的倒在地上。

閉眼運行功法，身體像個黑洞一般，快速吸納穀中的靈氣。

身上的疼痛緩解後，我再次恢複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