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哥哥,你們別為我吵架。」
江逾白橫在我跟父母中間,滿臉為難。
對比起來,顯得我驕橫跋扈。
這讓爸媽更加惱怒,對我嗬斥道:「你知不知道,孤兒院的條件有多艱苦?」
「逾白這麼懂事,你就不能包容一下他?」
父親嚴肅道:「他已經跟我們姓了。」
「不管你接不接受,他都是我的第二個兒子!」
這番話宛若一根利劍,直刺我的心底,激起一陣冰寒的疼痛。
「我......」我剛想開口,卻被父親扇了一記耳光。
清脆而響亮,把我的話全都堵了回去。
那天以後,我變得沉默寡言,卻又抱著一絲僥幸。
我以為,自己才是父母的親生兒子,江逾白終究隻是領養的外人而已。
可是,父親卻把家族企業交給他去管理,母親更是一步步幫他徹底掌管企業。
這時候我才明白,原來自己才是棄子。
鬱鬱寡歡當我,外出旅行散心,卻死於一場車禍。
這樣的死法,正如我二十多年的人生一樣倉促。
我家的條件優越,父母可以隨便領養,附和他們心意的兒子。
血脈說明不了任何問題。
不在乎就是不在乎。
不重要就是不重要。
從一開始,我就不該對他們抱有任何期待。
我重生了,回到十八歲生日這天。
此時,我坐在餐桌旁,碗裏的麵已被吃完。
我看著家門被推開,爸媽牽著江逾白進門,將前世的情節重演。
感覺有些微妙,我平靜地點點頭,「嗯,我會跟弟弟好好相處的。」
母親一怔,旋即欣慰地笑了起來,「長大了,懂事了。」
我跟著微微笑著,捕捉到江逾白眼底的異樣。
一閃而逝的嫉妒,像是覬覦他人幸福的竊賊。
曾經我沒留意,隻想反抗父母的安排,卻導致自己跌入穀底。
現在看來,我的遭遇不全是因為父母的冷漠使然,恐怕還有江逾白在暗中作祟。
其實,父母並沒忘記我的生日。
隻是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辦理領養江逾白的手續。
上一世,他們在事後給我補了個生日蛋糕。
江逾白聲稱自己從沒吃過蛋糕,於是母親就要求我把蛋糕讓給他。
我不想讓,母親便指責我太過任性。
在他們看來,這隻是個蛋糕而已,養尊處優的我根本不該跟江逾白去爭。
可我爭的不是蛋糕,而是本該屬於我的愛。
最終,在父親的安排下,江逾白還是切了第一塊蛋糕。
似乎這並不是我的十八歲生日,而是他來家裏的歡迎儀式。
他假惺惺地向我遞來蛋糕,像在炫耀。
我不接受,母親便責怪我道:「人家親手切的蛋糕,你擺什麼臉色?」
「這本該是我的蛋糕。」我心中苦澀,忍不住憤怒道:「我的生日蛋糕!」
「我看你真是被慣壞了!」父親甩了我一個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疼。
見此情形,江逾白過來拉架。
「滾!」怒火中燒的我哪拉得住?將其一把推開。
不料江逾白竟是直接跌坐在地,額頭撞到桌子,很快腫了一塊。
我猛地一怔,不免有些愧疚,壓根沒想到會這樣。
母親連忙過去攙扶,父親則對我怒吼道:「逆子!你才該給老子滾!」
二人滿臉擔憂,匆忙地把江逾白送去醫院。
我獨自留在家裏,被父母要求反省自己的過錯。
我不是沒法接受父母領養江逾白,也不介意把自己的蛋糕分給他一塊。
隻是,本屬於我的東西,為什麼不能先給我呢?
沒有陪伴,沒有祝福,沒有關愛。
這才讓我倍感不堪,覺得自己多餘,故而想要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