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時起,我便開始喚沈淮之殿下了。
我時時提醒自己,隻要不在意,便安生了。
可現在,我不想忍了。
沈淮之深知我的不易,不為我說句話也就罷了,就連下棋這種小事,也不讓著我。
他明目張膽的悔棋,不就是吃準了我一定會忍著嗎?
誰規定的我就要這樣過完我的一生?
或許醒悟隻是一瞬間的事。
想明白了,便不想與沈淮之陽奉陰違的過下去了。
過去痛苦的回憶如同潮水一般褪去。
我從櫈上起身,望著身前的沈淮之,緩緩道:
“殿下,我想清楚了,我......”
“見過太子殿下,太子妃。”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來人是庫房管家,看見他,我隻覺得頭疼。
這麼大的東宮,向來都靠沈淮之的月例銀子和賞賜撐著。
我的嫁妝也補貼了不少。
他每次來找我,隻有一個由頭——沒錢了。
果然,我才剛皺起眉頭,那管家就朝我道:
“奴才方才清點庫房,發現用於冬日炭火的三百兩銀子對不上,您看這......”
我沒有說話,朝沈淮之看去。
其實不用管家明說,他心裏也知道,一定是何皎皎挪用了。
她愛賭,經常挪用庫房的銀錢,每一次沈淮之都輕輕帶過。
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
“不過就是幾百兩銀子罷了,用便用了,從旁處補上就是。”
我在心裏歎了口氣。
管家一臉為難:
“殿下有所不知,庫房的銀子,早就被側妃娘娘用的所剩無幾了......”
沈淮之皺起眉頭,聲音中帶著怒氣:
“胡說!東宮庫房的銀子總不少於十數萬兩,怎會說沒就沒?”
管家見他惱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壯著膽子道:
“倒也不是說沒就沒的,這十年間,側妃她每年支出便有數萬兩。”
“若不是太子妃在外有兩處產業,其實兩年以前,庫房就撐不住了。”
沈淮之又驚又氣:
“每年數萬兩?為何現在才告訴孤?”
管家趕緊磕頭:
“殿下,太子妃一早就告訴過您了,是您自己說的,不用在意......”
“放肆!”
沈淮之冷冷出聲,打斷了管家的話,寒眸朝我看來:
“你是太子妃,你怎麼管的?能把東宮管成了空殼子?”
我垂了垂眸,依舊不反駁,淡淡道:
“我管不好,趕快和離吧。”
“順便算算這些年我的嫁妝填補進去了多少,一並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