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一條短信進來。
“江婧柔,你是三歲小孩嗎?別鬧,快回家!”
我胸口的巨石更是沉甸甸。
事到如今,他也隻是會認為你在鬧!
“江婧柔,你什麼意思?”
“和你在一起,我有點不開心!所以分開吧!”
封柏宇沒有回複。
我低笑了一聲隨後關掉手機。
登機。
他曾經是個萬千少女做夢都想得到的男人。
他身材健碩五官精致事業有成。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
一場突如其來的惡性綁架,終結了他的完美人生。
同時也開啟了我們命運最狼狽交織的時刻。
他從高處摔下,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受盡折磨,關了三天三夜!
被救出來的時候,他在醫院待了整整十天才願意開口說話。
他醒了摸著自己的腿,很是暴躁。
他歇斯底裏地扯掉輸液針,掀翻所有藥瓶,罵走所有人。
當我去見他的時候。
他躺在病床上,鳳眼一抬,譏諷道:
“我媽答應你什麼了?隻要你哄我開心,就八抬大轎讓你進門?”
還未等我反應,一個輸液瓶向我砸過來。
我的額頭瞬間被玻璃劃開一條口子,血順著臉頰流下來。
封柏宇,看都不看我一眼:
“有本事,就幫我買瓶百草枯,不然,就省省力氣吧!”
“什麼時候這種貨色,也配伺候我!”
我也不惱,拿錢辦事,天經地義。
當初我和母親被要債的人堵在家裏。
是夫人趕來,說家裏還缺個護工,問我願不願意上崗。
而封家被對手屢次設計針對,封夫人分身乏術,內憂外患。
夫人說隻要我能擔下照顧封柏宇的重任,哄他開心,讓他有信念活下去。
除了替我解決死去的爸欠下的巨額債務,還每月給我開出高額工資。
就這樣,我便一直伺候著他的吃喝拉撒。
盡管他無數次打翻我喂他的飯,用眼神殺了我幾百次。
我每次把尿盆子遞給他的時候,他都會暴跳如雷。
這也是他不願意護工以及其他人靠近他的原因。
曾經的公子爺,一夕之間變成了廢人。
他無法接受!
他變得異常的暴躁,瘋狂,歇斯底裏......
照顧他的男護工換了一茬又一茬。
他的那段時光過得異常的艱難。
可笑的是。
來探望他的朋友走了一波又一波。
而他當時的女友許曼連麵都沒有露。
不久之後便聽說她嫁人了!
下了飛機,到達朋友民宿時已經夜深了。
我泄了氣,丟臉的哭了。
等淚都流幹了,才渾渾噩噩的睡去。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回到從前。
在異國他鄉。
我們朝夕相處。
在陪伴交流接觸中彼此滋生出了愛意。
我見識了他之前有多風光,也理解出事後的他過得有多艱難。
我陪著他日複一日的治療。
攙扶著他做痛苦煎熬的康健訓練。
他自暴自棄自殘過很多次。
我數次把他從死神的手裏搶回來!
所以他也恨我。
恨之入骨。
“你算個什麼東西?”
“你憑什麼救我?
他又發脾氣了!
他恨我看穿了他的懦弱和無能。
也恨我將他的不堪赤裸裸的盡收眼底。
我不管不顧像太陽一樣熾熱,不容拒絕地照亮了他的全部。
這一照,就是三年。
他曾說“婧柔你辛苦了。”
“等我腿好了,我會給你全世界最好的生活,給你最好的愛!”
我聽他這樣說,心裏甜蜜的一塌糊塗。
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眼底閃過的愧疚和隱忍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