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戀十年,老公的白月光來我家給他燉了一鍋雞湯,沒關火導致火災。
意外發生時,我捂著口鼻,忍痛棄掉被門窗壓死的左手。
手骨成灰。
三天後,白月光給我發來視頻。
老公神色戲謔,盡數倒掉青玉瓷罐裏的骨灰粒。
他和她就在清冽的泉水裏用腳踩著它,嬉鬧著。
我聽著他輕笑。
“一個養久了的玩意兒,送來的東西也假的不堪入目。
她要是真死在那場大火裏,我倒還敬她有幾分骨氣。”
於是,我舍棄了所有和他有關的痕跡。
他卻瘋了。
廢了雙腿,跑遍千百個池水,卻也撈不回來我的手骨。
————
顧知廷喝的微醺倒在家裏的沙發上時,還不忘喊我給他換衣服。
我敲了敲空掉的袖管,沒有回應他。
他揉了揉眉心,一夜的狂歡後果然有了偏頭痛。
聽不到我動彈的聲音,他撐著手,繼續閉目喊我。
拔高了音調。
“不過是和依依去了趟櫻花國泡腳,你就這樣小心眼了?”
“往後你嫁到我顧家生活,這種人情往來,在我家是必須有的,你先做好心理準備。”
他和我的對話平淡冷漠,仿佛我是一個下屬,隻需聽從他的命令即可。
我沒了胳膊的地方開始發燙,因為他的話又回想起來火宅那天。
就因為他的人情交際,引起這場大火,斷送我整條手臂。
他毫不關心我現在的模樣,新聞上的報道,他從來忽略不計。
我的心腸冷了,目光如水。
“不用那麼麻煩的嫁來嫁去了。顧知廷,我們的婚約取消吧!”
這是他時隔一個月以來第一次正眼看我。
顧知廷的眼皮一下抬起來,臉上盡是厭煩。
“又開始鬧了,我在公司裏忙前忙後的和人拉關係已經夠心煩了,現在回家了還要來看你的臉色?”
我不再看他,將目光掉回來,用僅剩的一隻右手練習夾花生米。
花生的包衣很滑,已經失去了一隻手,我的操作很不平衡。
沒夾住,粉色的花生皮落下去,帶著果仁一起滾在地上。
就像我怎麼努力都抓不住的這段婚姻。
最後,我跌跌撞撞的,賠了一隻手,才算結束。
顧知廷見我忽視他,生氣的站起來,大踏步的就朝我這走。
他隨便的一隻手就抓住我的右肩,猛地用力將我從椅子上拉出來。
隻是稍稍用力的一推。
我重心就不穩了,連著裝花生米的盤子和人全都被推倒在地。
盤子碎了一地,刺破我的手掌。
鮮血湧出。
他看似沒看,自顧自的說著話。
“大晚上的,蘇靜婉,你又在發什麼瘋!”
“這個婚,你要是不想結,有的是女的和我約,不差你一個。”
他的眼尾挑的很高,居高臨下的望著我。
像從前一樣,他覺得他的身份高貴,和我在一起,實在是我占了大便宜。
可是我早已不在乎他的人,又哪裏會關心他是什麼身份地位?
“婚約取消,我沒開玩笑。”
我重複一遍。
他徹底怒了,扯下領帶,拔腿就要走。
“我沒心情陪一個瘋子作,你要作就自己作到死!”
“還說火災差點沒命了,我看你這也沒死啊!”
我和他相識於校園,他當時就頂著富二代的頭銜曠課打架,無所不為。
而我醉心於學習,年年獎學金都拿到手軟。
原本兩個沒有交際的人,因為他一次醉酒後和兄弟的賭注來找我。
從我上早自習開始一直等到我下晚課。
他等了我一整年,從白天到黑夜,有空就會站在不遠處等我。
我和他互相對望一眼,他便低了頭。
再一路護送我到寢室門口。
後來的他,也不記得那個賭注了。
隻是鄭重其事的,漲紅著臉,將我介紹給那些朋友們認識。
“蘇靜婉,我的人,懂?”
惹得一桌子吃飯的公子哥哈哈大笑。
他卻頂著笑聲,單膝跪地,向我許諾,畢業後就和我求婚。
可是現在距離畢業已經過去了七年。
求婚的事,才在他奶奶的催婚下提上日程。
一個月前,他的生日,也是我們訂婚後的第一個月。
白月光從他嘴裏拿到別墅大門的密碼,在我還在睡夢中就打開燃氣煮起來一鍋雞湯。
一直到焦糊的氣味散發到空中,事情已經晚了。
通紅的火苗從廚房一路燒到玄關。
臥室門一打開就是滾滾濃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