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馬車又來了。
我上了車,問說:“紫檀坐在哪個位置?”
隨行的那人不耐煩指了指左邊的座位。
我跪在馬車上,把臉貼在紫檀坐過的位置上自言自語:“你那日坐在這害怕嗎?”
車上那人或許是覺得我不正常,十分晦氣地罵了一句就坐到馬車外邊去了。
路好像很長,長到外邊的人覺得無趣已經開始在拿昨天的事當做談資。
“還是昨天那個好玩,今天這個木訥得像具屍體。”
車夫的聲音逐漸變得輕浮淫蕩:“可不是嘛,那皮膚滑嫩得像是能掐出水,想想昨日我手上的觸感我還心神蕩漾得很。”
“你也摸了?”隨從好像很懊惱,“媽的昨天我被打發去拿工具,沒趕上。”
“那你真是沒有福氣,我們兄弟十幾個全上了,那畫麵,何其香豔。”
我在車裏,臉色變得更白,日常被削得平平的指甲竟也被嵌入掌心。
一種不知名的情緒化作了我眼裏升騰的陰霾。
對哦,我第一次抓到兔子剝皮的時候還很不熟練,但是我抓了許多老鼠練習了幾天,便慢慢有了手感。
那麼人皮應該也是一個道理吧?
我感覺馬車停了,隨從掀開簾子:“到了,下車,別怪我沒交代,裏邊看戲的可是你得罪不起的貴人,好生伺候著!”
貴人?貴人的皮配得上紫檀嗎?
我得親眼看看。
一個穿著錦衣華服的女人走了出來,大把的裝飾堆疊在她的身上,但我仍然可以看到裝飾下已有衰態的皮膚。
她高高抬著下巴睥睨著我:“怎麼又找了個狐媚模樣的,你們是怎麼辦事的?”
隨從和車夫很是惶恐地跪在地上:“太子妃恕罪,隻是太子要的人急,那戲班子隻有她符合太子要求,奴才們也是沒有辦法啊。”
她們口中的太子妃冷哼一聲,將視線掃過我的身體:“罷了,反正也會像昨日那狐媚子一般,你們幾個有經驗了,一會兒就在殿外候著等著處理吧。”
她準備走,我卻用極快的速度貼了上去,兩隻眼像野獸尋到了獵物:“是你?”
她被我嚇得花容失色,差點跌倒,惱怒之下就要打我。
我把手一揮就將她掀翻在地,轉身一個跨步騎坐在她的身上。
我的力氣生的極大,否則平日如何控製住那些山禽野獸。
我正要下一步行動,卻被侍衛狠狠按在地上不能動彈。
“還愣著幹嘛!快點把這個刁民拉走!拉出去五馬分屍!”
太子妃咆哮著,跟往日那些鳥獸一般,眼中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我忍不住欣喜地狂笑,是這個氣味,恐懼的氣味。
但侍衛們卻麵露難色遲遲不願意按照太子妃的話行動。
“太子妃息怒,不妨待太子殿下看過她的皮影戲之後再加以懲處,否則......否則殿下怪罪下來......”
太子妃眼中閃爍過一絲忌憚,甩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