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看著身邊一臉懵懂的妹妹,我隻能折返回家給她哄睡著,隻身赴約。
我蹬著自行車,帶了一個老式的手電照明。
還在懷裏揣了一把做針線活的剪刀,刀口被我磨的鋒利。
對方約的地點在縣城邊緣,隻有一個地方亮著燈。
我循著燈光一點點往裏走,
他坐在一把破舊的老板椅上,看著我緩緩走近。
這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年輕人,
穿著一件我們這種十八線小縣城少見的銀灰色襯衫,頭發是自來卷,
一雙眼睛目光冷峻。
瘦削的臉龐有些慘白。
我扯了扯紅色衝鋒衣的衣角,假裝一點都不害怕,悠然坐在了他對麵的椅子上:「你叫我來,究竟是什麼事?」
他沒有回答,而是探身湊近了我的臉,仔細端詳了我一陣,說:
「沒想到你長的還挺漂亮的。」
「有事說事,別扯別的。」我有點不耐煩。
「你為什麼冒這麼大的風險孤身一人來見我?」
「我是個一無所有的女人,有什麼好害怕的。」我盯著他的眼睛,「證據呢?」
他淡淡一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不是準備逃跑?」
我輕蔑道:「我的丈夫死了,我的餛飩館還被人燒了,這個破地方我是一分鐘都不想多待了。」
「你想用一個警察無法拒絕的事故,掩蓋事情的真相。」他也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
我站了起來,語氣毫不客氣:「如果你約我出來,就是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那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了。」
他說:「兩個月前,也就是你跟你丈夫肖航去坤寧山的那個傍晚,我也在山上。」
我剛剛邁出的腳步停頓。
他就接著說 :「你們在少女峰,我在昆侖峰。」
我望著他充滿玩味的表情,聽見自己砰砰的心跳,聲音發虛:「你到底是誰?想要我做什麼?」
「我叫周劍濤,是一位作家,我在挖掘世界上的好故事。」他叼起了一支煙,點上,微微的眯著眼睛,抽了一大口,吐出煙霧。
他彈了彈煙灰,上下打量著我:
「跟我講講你跟丈夫在坤寧山上發生的事情。」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告訴我,我會給你一筆豐厚的報償,如果你不願意,我手頭的證據足夠毀了你。」
我歎了一口氣,重新坐回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