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死的那天,是高考結束的第三天。
接到他死訊的時候,我還在幻想我和他的未來,而他的死訊戳破了我對未來的所有幻想。
我甚至沒見到他最後一麵。
第二天霸淩者就被抓了,警察來我家找到我,把我帶去警察局做筆錄。
「別害怕,我們喊你來就是了解一下情況,我姓鄭,叫我鄭警官就好。」詢問的警官是個慈祥的叔叔,對我輕聲細語的,低頭翻著手裏的資料。
沈硯沒有雙親,父母去世前給他留下了一筆不菲的錢財,所以他一直都是獨自生活。警察從他的手機裏看出,和他最親近的人應該就是我了。
「好的,鄭警官。」我無意識地發抖,大腦一片空白,可還是努力擠出一個笑臉。
聊到最後,鄭警官遞給我一張名片,並告訴我之後有什麼事還可以找他。
鄭警官拍拍我的肩,讓我節哀。
那時的我才知道,為什麼夏天沈硯也要堅持穿長袖還笑嘻嘻地和我說防曬,為什麼和我異校的他從未帶我見過他的同學,為什麼每次和我出去玩的時間,大多都挑在晚上......
那時我隻能看到他模糊的臉,問他眼下怎麼烏青,他隨手摸了摸,不在乎地說:「沒什麼,可能晚上沒睡好吧。」
鄭警官將我送出門的時候,霸淩者正被人壓著往裏走,我下意識盯著他看,不過和他對視了一眼,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是因為他的眼神有多麼凶狠,而是她讓我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熟悉到那個被她霸淩的人好像是我。
我僵硬的轉過頭,裝作什麼都沒有的樣子,和鄭警官道了謝,然後離開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