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陸明禦把我從池水中救起,一見鐘情。
為了能讓我成為他的妻子,他無視陸母的阻撓,不顧圈裏所有人的非議,硬是在陸父書房門外跪了整整三天三夜,最終打動了陸父。
我們結婚後,恩愛和諧,讓人羨慕不已。
然而,在那幸福的表象下,實則暗流湧動。
我和他的小青梅,足足纏鬥了八年之久。
八年間,我的流產兩次,而青梅也被日漸冷落。
我們之間的鬥爭,激烈到幾乎拚個你死我活。
但就在陸明禦接手陸家之後,卻跟我提出了離婚,轉頭跟另一個女人舉辦世紀婚禮,那個一直默默無聞的我的繼妹燕婉如。
而我與青梅,一個被困在精神病院慘死,一個被他倆推下高樓。
妹妹燕婉如取代了我的位置,他們的榮耀與幸福,似乎將永世長存。
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我才恍然醒悟,原來我和陸明禦,並非世人所稱讚的佳偶天成。
他與燕婉如,才是命中注定,一對真正的“絕配。”
1
再次睜眼,恰在身子即將墜入冰冷水麵的瞬間。
“小姐,小心啊!”旁邊服務員的驚呼聲劃破緊張的空氣。
電光火石間,我來不及多想,本能地拽過身旁的男子,與我一同落下。
“你......”剛想出聲,卻猛然發現,這不正是那些名門閨秀夢寐以求的男主角——明家的長子明煜嗎?
我們一並跌入花壇池中,他被我死死摟住,兩人在水中纏綿糾葛。
被救起後,我依舊緊緊環著他的腰,我沒忘記今天穿的是抹胸,在水中掙紮一番已經下滑,借著他的身形才能遮擋。
他並未掙脫,眼中滿是訝異。
我強自鎮靜,環顧四周,巨大的琉璃吊燈,穿著西裝禮服的男女觥籌交錯。
難以置信,我似乎真的回到了那年陸母主辦的生日宴會上。
彼時,我的繼妹引我到水池旁,親手將我推向深淵。
前世的我,因落水而獲陸明禦相救。
我們二人一見鐘情。
陸母當場憤然離席,她的本意是借宴會讓兒子與張家女兒張嬌月增進了解。
結果被我橫插一腳,成為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我和陸明禦結婚後,她更是對我極盡羞辱,罵我是不知廉恥、勾引男人的賤婦。
最終,她時常邀請張嬌月來家裏做客。
婚後的八年,我和張嬌月明爭暗鬥,兩敗俱傷,反倒是讓那個陰險狡詐的繼妹坐收漁翁之利。
但如今我重活一世,一切尚有轉機,就從這落水的一刻開始,改寫命運。
我輕輕對明煜耳語:“抱歉了。”
他本來可以置身事外,卻無緣無故被我牽連。
人群越聚越多,我掩麵而泣,陸明禦和繼妹站在其中,臉色陰沉得可怕。
2
我留意到了他們之間的眼神流轉,那一刻,我恍然大悟,前一世的自己真是太過愚鈍。
燕婉如,她的媽媽趙青本來是我母親的閨蜜,卻趁著母親身懷懷孕之時,跟我爸有了私情。
趙青在床上的手段高明,把我爸迷得神魂顛倒。
相比之下,母親出自名門,我爸常抱怨她過分持重,不夠風趣,因而更是明目張膽地在嘴上提起趙青,把她寵上了雲端。
燕家因此成了世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我爸顏麵盡失,對我和母親更是厭惡有加。
但母親心地善良,盡管對趙青滿懷怨念,也從未對無辜的孩子下手。
燕婉如自小便聰明伶俐,深得人心,母親擔心私生女的身份會讓燕婉如在學校受欺負,便要我像對待親妹妹那樣對待她。
外公多次強硬要求我爸跟趙青斷了聯係,而燕婉如則淚眼婆娑地跪在門檻上,懇求母親開恩。
最終,這場風波不了了之,趙青依然在外當著情人,燕婉如則留在了母親身邊,與我一同生活起居。
跟陸明禦婚禮前,燕婉如跪在我的腳下,懇求能跟我一起過去,哪怕做個照顧我的女仆。
我們未曾料到,這一切竟是一個精心布置的局。
3
上梁不正下梁歪,燕婉如這家夥,更是把這份歪門邪道發揮得更上一層樓。
她早就跟陸明禦私底下勾勾搭搭,就因為身份地位差太多,進不了陸家的大門,便利用我作為跳板。
我因為精神問題時常失去理智時,她一身珠光寶氣,手裏甩下一份離婚協議書和一疊錢,像是打發乞丐似的扔在我腳旁。
“姐姐啊,我好心替你求的情,還給你留點火化費,謝謝我吧。”
我冷冷望著她,那副小人得勢的模樣,和她媽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是我們太過天真,忘了有些人骨子裏早就腐爛不堪。
我不能就這麼死了,我若走了,母親就沒了依靠。“我要見陸明禦!”
“嘻嘻嘻,我還真不懂你賴活著是為了什麼,你不知道嗎?你的母親,咱們燕夫人,早就病死了。”
她一臉猙獰,話語鋒利,帶著幾分憐憫又幾分嘲笑。
我猛然抬頭,伸手掐住她的喉嚨,“你胡說什麼?”
眼睛幾乎要瞪出血來。
仆人們一擁而上把我拉開,管家二話不說扇了我一巴掌,我頭發淩亂,半邊臉頰腫得老高。
她還不滿足,狠狠給了我一耳光。
“你以為你外公一走,那幾個沒出息的舅舅還能護得住你母親?”她揪著我的頭發,強迫我看著她。
我爸那些小動作,我豈會不知?外公一去世,他就迫不及待把趙青帶進家門,迅速掌握了家中大權。
但我萬萬沒想到,他對母親竟然如此無情無義。
當年他還隻是個一貧如洗的大學生,是母親一眼看中了他。
母親以絕食相逼,外公無奈之下,隻得讓心肝寶貝嫁給他。
苦心培養,又給他人脈資源,這才讓他當上了燕氏的董事長。
我嫁給陸明禦後,我爸發來的一條條消息更是像催命符,不是關心我是否安好,而是逼我低聲下氣為他謀取利益。
最終,燕氏逐漸強大,外麵的情人也娶回家,女兒也成了陸氏夫人。
那我呢?我母親呢?我們不過成了這對男女往上爬的墊腳石罷了。
4
我心中的怒火就像即將決堤的洪水,就在這緊要關頭,母親及時趕到,將圍巾圍在我身上,一把將我扶起,擋在了我的麵前。
明母平日裏總是和善,沒有給我臉色看,隻是讓服務員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明煜離開。
陸母那張臉拉得老長,眼神裏滿是嘲諷,仿佛在責怪我,僅僅為了攀個高枝,就把她的宴會搞得一團糟。
回到家中,我爸怒氣衝衝地闖進來,根本不在乎我虛弱的身體,張口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訓斥。
“你這丫頭是不是膽子肥了,竟敢去招惹明家的兒子?還真以為自己能麻雀變鳳凰不成?”
他在屋裏來回踱步,怒氣難消。
母親起身想勸他出去,卻被他猛地推開,差點摔了一跤。
我爸走後,母親坐到我床邊,緊握著我的手,眼裏閃爍著淚光。
我落水被明煜救起的消息在圈子裏不脛而走,人人都等著看我出醜,一個小小集團的女兒想嫁進明家,簡直是白日做夢。
自從落水後,明煜就開始高燒不退,病得起不了床。
我呆坐在床上,滿心都是自責,是我害了他,這絕非我的初衷。
冤有頭債有主,連累無辜讓我心神不寧,寢食難安。
幸運的是,三天後,明煜的高燒退了,也漸漸蘇醒過來。
向來不信佛的我,也在心裏默默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這天,我爸突然召我到前廳。
“快,這是林阿姨。”
我爸的一句話把我從愣神中拉了回來。
我猛然抬頭,隻見那位端莊大氣的明母正坐在大廳。
她拉我到身旁,握著我的手,細細打量,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結婚的日子就定在下個月中旬吧,是個吉日。”
我愣愣地沒有反應過來。
她離開後,我爸在書房裏和我談了一整夜,反複叮嚀我要為家裏著想。
於是,我就這樣跟明煜訂了婚。
聽明母說,他一醒過來,就跪在父母麵前懇求娶我。
按理說,以我家的地位,是不可能跟明家搭上關係的,但明家夫婦見到兒子從生死線上掙紮回來,喜極而泣,當下就答應了。
明母還算了我和明煜的生辰八字,說是天作之合,他能醒來,全是因為我帶來的好運。
我對這些並不信服,明明是我差點害了他。
5
又拖了幾天,張家的寶貝千金在家裏哭天抹淚的,說什麼也不願意嫁給陸明禦,隻想在家多陪陪爸媽。
張家向來寶貝這個閨女,既然不願意,那就幹脆不嫁了,直接回絕了陸母讓兩人多聯係的建議。
這下可好,陸母氣得大發雷霆,一堆珍貴的寶貝就這麼被她狠狠砸了滿地。
我心下納悶,張嬌月從小就喜歡陸明禦,這事兒誰不知道?陸母更是早早地把她往未來兒媳婦位置上培養,怎麼這會兒突然變卦了呢?
聽說張嬌月不小心磕到桌子角,暈了好幾天,醒過來後整個人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看見陸明禦跟看見瘟神一樣,躲得遠遠的。
我心裏不禁冒出了個大膽的想法:會不會,她也重活了一次?
得找個機會跟她見個麵,驗證一下我的想法,巧的是,她似乎也有此意。
於是,我們在張家小花園裏遇上了。
一瞧見她,我就知道,站在麵前的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張嬌月了。
咱們倆鬥了八年,對方的心思摸得比自己還透亮。
“你也回來了。”她望著我,眼中沒了以往的嫉妒和怨恨,隻剩下一片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