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愣著,卻見林清淮嫌棄的看著手裏的鋼筆。
下一秒,他毫不猶豫地將鋼筆扔進了垃圾桶。
看到這一幕,我頓時氣血上湧,衝了上去。
“你憑什麼扔掉它?!”
我揪著林清淮的領子,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我恨他糟蹋楚瑤瑤的心意。
林清淮自然也不甘示弱,他同樣回敬給我一拳。
我們纏鬥在一起。
圍觀的同學越來越多,他們竊竊私語,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
“林遷又發什麼瘋?打我們淮神幹什麼?”
“他不會還以為自己是林家大少爺吧?都已經一年了,還沒認清現實嗎?”
“我看他就是嫉妒人家林清淮!”
我充耳不聞,手下的力道絲毫不減。
在他們口中,林清淮儼然成了可憐的、被瘋狗追著咬的落魄少爺。
——而我就是那隻瘋狗。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林清淮表麵一幅風輕雲淡的樣子,實則背地裏沒少給我使絆子。
他和其他人一樣,都把我當作偷走他人生的小偷。
一聲怒吼打斷了這場鬧劇:
“林遷!你發什麼瘋!”
折返回來的楚瑤瑤一把推開我。
她擋在林清淮麵前,滿臉敵意的看著我。
我握緊了拳,沒有說話。
她焦急的看向林清淮:
“你沒事吧?”
林清淮被我打破了嘴角,顴骨也印上一塊淤青,樣子很是淒慘。
楚瑤瑤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他的嘴角,滿眼心疼。
“你太過分了!”
她憤怒的指責我,全然不知我也受傷不輕。
可林清淮招招都往隱秘處招呼,我有苦難言。
林清淮輕輕吸著氣,一幅疼痛難忍卻又故作堅強的模樣:
“我沒事,你把鋼筆送我,他生氣也是再所難免......”
我頓時氣不打一出來。
“是你把鋼筆扔了我才......”
“扔了就扔了唄!一支破鋼筆而已,你至於打人嗎?!”
楚瑤瑤直接打斷了我的話。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在竭力壓抑怒火。
“我知道你心裏不平衡,可我不喜歡那支鋼筆,與其放著落灰,還不如給清淮用!”
“你至於這麼小氣嗎?”
我氣得眼前發黑,竭力忽略頭部傳來的陣痛。
“你明明知道,我為了買這支鋼筆每天打工到深夜!”
可她卻滿臉不耐煩。
“別裝了行嗎?”
“你其實有錢,隻是打工裝可憐,不是嗎?”
她字字誅心:
“之所有沒有戳穿你是怕你難堪,如今看來,我也沒有再顧及你尊嚴的必要了。”
我不可置信道:“你怎麼會這樣想?”
我們相處了十八年,我不信她不清楚我的為人。
楚瑤瑤卻冷笑一聲。
“林家家大業大,你雖然不是叔叔阿姨的親生兒子,但他們也不會吝嗇於給你生活費,不是嗎?”
“更何況,以你的性子,若是沒有生活費定會把林家攪得天翻地覆!而你不僅沒有,還未曾向我開口借錢。”
她篤定我隻是在裝可憐。
可她不知道的是,林父林母一直把我視作搶走他兒子資源的冒牌貨,巴不得我早點餓死在外麵。
她更不知道,我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刁蠻任性的林遷了。
我的傲骨早被磋磨殆盡,隻剩下最後的作為男人的尊嚴支撐著我。
我不想讓她擔心,更不想淪為靠女朋友接濟的軟飯男。
所以我打碎牙往肚子裏咽,從未向她開口借錢。
可這一切,都成了他們曲解我的依據。
我忽覺頭痛欲裂。
我咬牙道:“若我說他們其實沒有給我生活費呢?”
林清淮卻皺緊了眉,一臉恨鐵不成鋼:
“林遷,別再血口噴人了行嗎?”
“父親養了你十八年,你就是這樣報答他的嗎?”
圍觀的眾人議論紛紛:
“這林遷撒謊不打草稿的嗎?”
“就是!林家那麼有錢,怎麼可能克扣他生活費?!”
“撒謊直接被淮神揭穿,也不知道他尷不尷尬!”
他們都以為是保姆換走了我和林清淮。
可實際上,這是林家父母為了保護親生兒子出的餿主意。
他們也知道這事不光彩,因此把所有過錯都推給了已逝的保姆。
楚瑤瑤一臉痛心,她決絕的看著我。
“你霸占了清淮十八年的人生,現在也該還給他了。”
我澀聲道:“我早就還給他了,無論是父母、財產還是朋友。”
“我早就一無所有了。”
可她卻決然的看著我:
“不,你還忘了一件事。”
我聽見她說:
“你還有我這個未婚妻。”
“林遷,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