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前,我入贅妻子家,
我辭去高薪工作,為了她的事業專心在家帶女兒,
可沒過多久她就嫌棄我事業無成,
背地裏教唆著女兒哭著鬧著要換爸爸。
麵對這一切,我選擇沉默離婚,財產女兒通通不要。
而5年後,我帶著小女兒圓圓來京城醫院看病,遇到了前妻和她的女兒,
一向乖巧的圓圓卻在醫院裏和人打了起來。
我走過去將圓圓護在身後,才看見和女兒打架的小女生哭著喊我爸爸,又朝著我身後喊,“媽媽你看,爸爸真的回來了!”
我回頭,看見前妻站在醫院的走廊上。
圓圓在我懷裏哭了起來,“你胡說,這是我爸爸!”
前妻一改她高傲的態度,求我回家,
我冷笑:“不好意思,你哪位?”
圓圓吸了吸鼻子,身子不停發顫,嘴上還在繼續說,“你是沒有爸爸嗎?為什麼要搶我的爸爸!”
我擦去圓圓的眼淚,擔心她的身體不能受這麼大的情緒波動,趕快安撫她,“寶貝別怕,爸爸在。”
女兒意外的目光落在圓圓身上,眼淚靜靜淌下,朝我走過來,聲音有些小,“爸爸,你是不是不認識我了?”
“爸爸,我是悅悅,我才是你的女兒。”
盛悅長大了,將近十歲的小姑娘已經有了她母親的樣子。隻是她的情緒波動是我沒想到的,盛悅小時候就喜歡學盛楠那種情緒冷靜的樣子。
可現在,她看起來快要碎了。
我還沒說話,圓圓突然從我懷裏冒出頭來,她向來是個膽小的孩子,卻鼓足了勇氣,大聲喊,“你們這些陌生人,別想要欺負我爸爸!”
圓圓以為,她們是來惡意糾纏我的。
盛楠朝著我走了過來,她平靜神色微不可查的顫動,我太了解她了,以至於她在我麵前藏不住情緒。
盛楠還是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她張了張嘴,從口中吐出一句,“好久不見,賀宇。”
盛悅聽見盛楠的話,哭的更響了。
“悅悅長大了。”我看了盛悅一眼。
盛悅的眼中忽然有了光。
她這幅樣子,好像十分在意我這個父親,她衝著圓圓喊,“你看到了吧,這就是我爸爸,才不是你爸爸!”
盛悅上一次這麼嘶吼是在江姚懷裏,雙手打我,“我才不要你做我爸爸!”
2
圓圓的手緊緊攥著我的衣角,她是個敏感的孩子,剛才應該是意識到了不對,才會不顧一切和盛悅打起來。
圓圓從小身體弱,醫生特意囑咐少運動,怎麼會是盛悅的對手。
“圓圓,等爸爸處理完,就帶你去遊樂園玩,不怕,我們看完醫生就走。”我盡力安撫圓圓的情緒,又看向麵前的兩人。
這裏是醫院的貴賓區,來往的人並不多,但我並不想和她們多糾纏。
“爸爸,她是誰?”盛悅指著圓圓。
“她是你的妹妹。”
“你結婚了?”盛楠問。
我沒有回答,盛楠接著說:“看來沒有,你是個不會說謊的人。”
“這麼多年,你去哪裏了?”盛楠說完,又補了一句,“悅悅很想你。”
想我?
盛悅親自給自己選了一個更好的爸爸,還有時間用來想我?
盛悅走到我跟前,伸手拉住我的衣服,用祈求的目光看著我,“爸爸,爸爸你這次回來,是不是就不會走了?”
“我和你媽媽聊聊。”
盛楠並沒有避著兩個孩子,簡單明了的說,“既然你沒結婚,我們不如複婚。”
我有些意外,多年不見,盛楠一如既往的自信,施舍的語氣和多年前一樣。
“我們已經分開了,就應該好聚好散。”
我已經有圓圓,有家了,憑什麼要因為她的一句話打破我的平靜生活。
我察覺到盛楠有一絲慌張,大概是我的出現太突然了。
也是,就算是一條狗消失在她們的生命裏多年,突然出現,她們也會有情緒的波動。
並以此來證明她們生性多情。
“賀宇,我知道你心裏有怨氣,可自從你離開,悅悅就確診了躁鬱症,這些年我一直在陪著她找你,你心裏有氣,這些年對我們母女的折磨也夠多了。”
“你是一個父親,難道不應該盡一個父親在責任,讓悅悅好起來?”
我離開是折磨她們?
我覺得可笑,當初她們著急踹開我的時候,又怎麼不說我是盛悅的父親?
對,盛悅。
因為盛楠對女兒寄予厚望,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女兒會跟我姓。
盛悅往後可是要做盛氏集團繼承人的,我可沒資格做她的父親。
盛悅眼巴巴的看著我,那種渴求,和她小時候期待我將奶瓶遞到她嘴裏時一樣。可物是人非,她早就過了需要我的時候。
“回來吧賀宇,悅悅是你親手帶大的,你肯定也舍不得。”
圓圓抱著我,輕聲喊,“爸爸。”
圓圓有些慌張,她很少出門,第一次出遠門就碰上這樣的事。
我將圓圓抱在懷裏,“圓圓乖,爸爸不會離開你的。”
盛悅淚流滿麵,“爸爸,難道你要為了這個小臟孩不要我嗎?”
我心口絞痛,小臟孩......
她還是沒記住要怎麼尊重一個人,就像記不住,我這個臟爸爸曾經有多愛她。
3
盛悅在三歲的時候開始上學,我帶她去商場買上學需要的東西。
商場外的乞丐麵黃肌瘦,蹲在地上,女兒稚嫩的開口,“爸爸,我們可憐可憐他吧。”
我正準備掏錢,卻聽見她又說,“爸爸,不要!”
“不要給嗎?”我以為她是反悔了,她接著說,“不要靠近他,爸爸,我們就丟在地上,他臟兮兮的。”
我蹲下來告訴女兒,“他是個可憐的人,你看他少了兩個胳膊。寶貝,這世上大多是都是好人,他們但凡有一點辦法都不會求著人施舍,我們丟在地上,是不尊重人。”
“他的衣服很幹淨,隻是沒有穿昂貴華麗的衣服,他不是臟兮兮的。人與人之間是平等的,不可以說別人臟兮兮。”
女兒不悅的看著我,“我才不要和他們平等,媽媽說了,我生來高貴,當然和他們不一樣。”
我有些震驚,糾正女兒,“媽媽說的這句話也不對。”
“你胡說!”女兒忽然暴怒,“爸爸你當初也是臟兮兮的,是媽媽可憐你,你怎麼能說媽媽是錯的!”
“爸爸不能掙錢,媽媽也沒有嫌棄你!”
4
我人生第一次感到自卑,竟然是被自己的親生女兒羞辱的。
十六歲那年,我也是自詡天之驕子。
因成績突出被提前保送,被一個集團管理者選中,成為眾多被資助生中的一員。
集團的條件是,要在畢業後入集團工作五年。
我並不覺得被資助是一種羞恥,他們無非是看中了我的能力,且我也有同等的能力去償還這筆資金。
我家裏雖然貧困,但勝在幸福,我絲毫不會因為原生家庭自卑。
在我進入集團的第一年,就順利做出了成績,也第一次見到盛楠,也就是我的資助者。
盛楠在一群男人中間,一身黑色西裝,格外幹練。
光打在她身上,她陽光明媚,仿佛天上的月亮。
包括我在內的許多人,目光都被她吸引。
我以為萍水相逢,卻沒想到她把我喊到辦公室。
她簡單明了,直說她需要結婚了,而我是個合適的人選。
意外之餘,我確實有種中了獎的感覺,但這種感覺並沒有衝破我的理智,“抱歉董事長,我想娶一個我愛的女人。”
盛楠沒有預料到我會拒絕她,她說她能給我一個很好的未來,盛氏集團可以成為我大展拳腳的地方,而且對於我的家庭,她也會盡到兒媳的責任。
我的父母年紀已經很大了,姐姐有些癡傻,姐夫憨厚老實。盛楠已經調查了我的家庭情況,我很意外她能接受。
但那天我最終還是沒有答應她,我們彼此間沒有愛,她沒有非我不可的理由。
我想,我在盛氏估計要待不下去了。
盛楠卻沒有怪我,反而是經常帶著我一起出差,我知道她在可以製造我們接觸的機會,可她實在是太耀眼了,耀眼到隻要你看著她,遲早有一天會心動。
盛楠在生意場上,像一隻鳳凰,沒有人能壓過她的氣勢。她帶著笨拙的我出入各種高端場合,有她在,沒有人敢嘲笑我初出茅廬。
她教導我的時候,十分嫻熟,像是曾經帶過人一樣,但她可是董事長,什麼樣的人能由她親手帶。
無非是我運氣好罷了。
她穿著禮服,舉著酒杯朝我壓過來,名立場上,觥籌交錯,而她借著恍惚的燈光在我耳邊輕聲說,“賀宇,你就一點不喜歡我嗎?”
她像名利場中的清風,徐徐吹動我的心。
直到我看見,她談判失敗,驕傲的轉身回酒店,進門後,卻躲在我懷裏哭。
我輕撫她的背,天上的光徐徐落在我手上,我第一次見到破碎的她,不想讓任何人傷害到她。
我們在一起的那天,她笑了,雙眼裏有愛意,我想她或許也是愛我的。
領證當天,她喝了很多酒,我把她抱在懷裏,她親了我一口,“江姚算個什麼東西。”
我一愣,江姚?
緊接著她放肆的吻我。
盛楠捧著我的臉,親了又親,她說我長得好。
我想到了初次見麵,她在高台之上,掃過眾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高興的瞬間臉紅。遙遙相望,盛楠衝我笑了笑。
那個笑很溫柔,像是看見許久不見的故人。
5
醫院人來人往,我不想和他們糾纏,正準備帶著圓圓先離開。
給圓圓治病的劉主任走了出來,他目光在我和盛楠身上遊走。
劉主任知道我們的關係,以前盛楠忙,盛悅生病了,我都是來找劉主任,半夜兩三點也是經常和劉主任見麵。
劉主任分別和我們說了兩個孩子的情況。
盛楠嘴上說著,“麻煩了劉主任。”但人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疏離是她給自己的保護色,但保護久了,就成了一種劃開和所有人之間的界限。
劉主任問,先給哪個孩子看,我說,“先給盛悅看看吧,我們來的著急,我先帶圓圓回去休息。”
“爸爸別走。”盛悅攔在我麵前,“爸爸走了我就不看!我病死也不看!”
我深深呼出一口氣。
“悅悅畢竟是你女兒。”盛楠說。
“她好可憐,爸爸要不......”圓圓準備勸我,卻被盛悅的大叫打斷。
“你才可憐!”
我蹙眉看向盛悅,“你能不能聽話點?”
盛悅忽然停了下來,整個人緊繃著,“爸爸,爸爸我聽話,你能留下來嗎?”
我安慰圓圓,說盛悅生病了,所以我們可能要等等才離開,圓圓很乖的點了點頭。
我留下陪著盛悅看病,劉主任交代完注意事項,要走的時候我發現盛楠已經不在了。
“爸爸,媽媽說要處理工作,讓我跟著爸爸走。”盛悅藏不住的開心,驕傲的看了圓圓一眼。
圓圓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害怕,我決定把盛悅送回去。
“賀宇,你最好不要刺激到她。”劉主任囑咐我。
“爸爸隻是暫時把她帶回去,你不要怕。”我蹲下來和園園說,圓圓很冷靜的點頭,“爸爸,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盛悅和我回了我定下的一個四合院,進門她還有些意外,“爸爸,我們真的住這裏嗎?”
圓圓好奇的看著她,問我,“爸爸,她看起來挺有錢的,是沒有住過四合院嗎?”
圓圓並非出於惡意,盛悅好奇也不是沒見過世麵,隻是沒想到她的窮爸爸有能力住進四合院。
自從盛悅來了家裏,整天黏在我身邊,學著小時候的樣子討好我。
“爸爸,我現在考試都能拿滿分。”
“爸爸,我已經學會了騎馬。”
“爸爸,你可以陪我玩玩具嗎?”
盛悅太活躍了,即便是我不理她,她還是樂此不疲。
自從盛悅來了家裏,圓圓就把自己關在了小房間裏,圓圓身體不好,沒有足夠的體力跟著我安置新家。
但圓圓從前也不會這麼關著自己,我有些好奇走過去,卻看見盛悅透過門縫衝裏麵說:“我比你會的多,爸爸肯定是更喜歡我。”
“爸爸為了我命都可以不要,你才不是爸爸最喜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