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飯洗完碗,在王秀芳惡狠狠的眼神中,我像往常那樣回到房間做題。
說好聽點是房間,其實就是一個用廢紙板改造的紙籠,靠近廁所,冬冷夏熱,隔音效果特別差,我在這個紙屋子裏一住就是十八年。
關上門的一刹那,我看見王秀芳鬼鬼祟祟地跟了過來,扒在門縫處聽我的動靜。
自從上次,我給同桌講題的照片被學校抓拍下來作為課後互助小組的宣傳照片,貼在學校的展示欄被她看到後,她就認定我是個不折不扣的騷貨,滿腦子都是怎麼勾引男人,丟光了老鄭家的臉。
王秀芳的巴掌源源不斷地扇在我臉上,連同她不堪入耳的咒罵聲一起。
她怕我不檢點,連累到鄭清淼的名聲,耽誤她嫁進豪門。
從那以後,她就對我開展了名為看管實則監視的囚禁,我被勒令休學在家,不允許去學校上課,在家當她們一家人的全職保姆。
餘光中我看見她偷偷打開了門,緊接著耳朵湊了進來。
我故意給我的小號發了一條語音。
學著鄭清淼矯揉造作的樣子,夾著嗓子撒嬌。
與此同時,我聽見了王秀英刻意壓低了嗓音的咒罵聲。
“這個該死的小賤人,我就知道她骨子裏就是個下賤的胚子,上趕著去賣,狗改不了吃屎!”
我對著鏡子,換上了我唯一的一條裙子,鄭清淼幾年前穿舊了施舍給我的生日禮物。
剛打開房門,我就撞上了王秀英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的眼神。
我怯怯開口,聲音低的跟蚊蟲一般。
“媽,我出去買菜了,你給我點錢。”
王秀英似笑非笑地冷哼了一聲,正準備發作,眼珠一轉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憋了回去。
不情不願地從錢包裏掏出了五塊錢,甩到了我臉上。
我想起那個鐘點房的價格,繼續怯弱開口。
“媽,我要十塊。”
王秀英應該也是想到了這點,臉色十分的難看,但也沒說什麼,隻是又丟給了我幾個硬幣。
我匆忙地撿了起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跑了幾步後,我聽見我家防盜門被匆匆關上的聲音。
我停下來,緩了口氣。
魚,已經開始上鉤了。
來到鄭清淼的鐘點房前,我特意等了一會。
王秀英畢竟年紀大了,腿腳跟不上也是正常的。
我整理一下裙擺,正準備開門時,王秀英衝到了我麵前,狠狠地給了我一巴掌。
“小賤人,我就知道你是騙老娘的,小小年紀不學好,跟野男人開房。”
我被這力度極重的一耳光扇出了眼淚,這還真不是裝的,一裝就不像了。
“你輕點,別拽我衣服,我要走光了。”
“你裝什麼啊?你全身上下我哪沒看過?”
隔著薄薄的房門,幾道不可描述的聲音傳了出來。
王秀芳直直愣在了原地。
“好你個不要臉的小賤人,竟然勾搭這麼多男人,你是缺錢去治臟病啊,一次性接這麼多單?要是你的醜事傳出去影響了你妹和顧家的婚事,我就剝了你的皮。”
說完,王秀英一把推開我,怒氣衝衝地一腳踹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