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有一次夏立營,薑夢深夜意外失足落水,顧程頭腦一熱直接衝進了海裏。
可他根本不會遊泳,失去他的恐懼,嚇得我頭皮發麻。
我拚了命把他推上岸,又衝回去救薑夢。
巨浪席卷,我體力漸漸變差,拉住薑夢往上推,她卻發了狠的往下踩。
我嗆了水,被海浪卷走,陷入了昏迷。
醒來的時候,脫了力癱在沙灘上,渾身被泡的浮腫,冷得發抖。
我一臉愕然,眼前發蒙,明明是我救的他們!
薑夢臉色紅潤,沒有一點病態,她靠在顧程肩上,囂張的扯起紅潤的嘴唇,輕聲道:“薑曉,你贏不了我的。”
眼淚奪眶而出,我捂著眼睛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我麵色蒼白如鬼,好不容易等到笙笙退了燒,把他帶回家哄著睡著了。
走到客廳,顧程姍姍來遲,他丟了份文件給我:“有什麼不滿意的,你可以放心提。”
離婚協議幾個大字,刺的我眼眶一酸,聲音都發了抖:“什麼意思?”
顧程扯鬆領帶,滿臉疲態:“我們離婚吧,薑夢回來了,我想給她一個家。”
我終於爆發了,為什麼薑夢一回來,我就要把屬於我的拱手讓人!
抖著手把文件砸在他臉上:“你要給她一個家,那我算什麼?!”
顧程臉沉下來,眼眸黑的似滴墨,冰冷無情的譏諷我:“我娶你都是被迫的,捆綁了我這麼多年,我也得喘口氣吧!”
他語氣平平,似乎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你應該清楚,我沒喜歡過你。”
心臟爆發劇烈的疼痛,我痛的彎下了腰。
所有的不甘心在這一刻湧上來,我死死咬牙克製著想哭的衝動,滿臉倔強:“我不會離婚的。”
那天之後,我和顧程陷入了冷戰。
直到笙笙和我說,薑夢住院了,我都沒有懷疑半分。
現在他們站在外麵,旁若無人的親昵。
顧程捏了捏他的鼻尖,難掩喜悅:“對呀,薑夢阿姨回來了,讓她當你的新媽媽好不好?”
笙笙一臉興奮:“真的嗎?”
顧程含著笑意點頭,笙笙雀躍歡呼:“太好了!我有漂亮媽媽了!”
平地一聲雷,我心裏被捅到了一刀,沉悶的難以呼吸。
嘲笑了下自己,養兒子,不如養條狗。
強烈的求生欲讓我清醒,我要跑。
發了狠的撓護士的臉,他們吃痛鬆了手,我跌跌撞撞跑到門口。
我跪在地上,死死抓著顧程的褲腳,苦苦哀求:“顧程我不鬧了,我不討厭薑夢了,你別丟下我,求你了。”
顧程蹲下身,冷漠的一根一根掰開我的手指:“薑曉,等你什麼時候願意簽離婚協議了,我什麼時候來接我。”
我被拽著頭發拖回病房,。睜睜看著他們決絕的離開,走得很慢,卻沒有回過一次頭。
10.
我被關到了暗無天日的醫院,每天吃大把大把的藥,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有一天,有雙粗糙的手摸上了我的雙腿,我恐懼的睜開眼,隻能看到護工蒼老陰險的臉和邪惡貪婪的眼睛。
那雙手每一次暴力的觸摸,都讓我惡心發抖。
我想尖叫,可我的四肢被束腹帶死死捆住,嘴巴勒了封條,我隻能平靜崩潰的接受一切。
幸運的是,我還能咬到自己的舌頭,我狠狠咬下去,嘴巴裏都是作嘔的鐵鏽味。
我覺得我快死了,可陷入黑暗的最後一刻,我聽到係統的聲音。
“薑夢攻略顧程勢在必得,但我對你沒有惡意。”
“隻要你放棄喜歡顧程,讓薑夢攻略成功,我就幫你清除記憶,離開這裏,開始新的生活。”
放棄喜歡顧程啊......
我想到以前被爸媽薑夢丟在山上,凍到幾乎失溫。
隻有顧程來找我了,他臉上全是汗,頭發跑濕了,少年氣的臉冷的結冰,他小心翼翼的抱著我:“曉曉我們回家,我帶你回家。”
那個時候,我好喜歡顧程。
我眼前又閃過一些片段,是薑夢住到了我們家裏,睡在了我們結婚的床上。
顧程對她百般嗬護,顧宅處處都是我沒體會過的溫馨。
笙笙偶爾提到我,顧程也是不屑一顧:“管她幹什麼,反正她這輩子也離不開我。”
我哆嗦著簽下離婚協議,眼角滑出淚水:“好,我同意。”
顧程,我不會再喜歡你了。
我幾乎是爬出醫院的,站在異國街頭的時候,還是滿身狼狽。
我重新找了工作,從設計實習生做起。
偶爾聽到閨蜜跟我吐槽,說顧程找他前妻找瘋了,我聽不懂隻是懵懂的符合。
專心在設計上,偶然在一次大賽上遇到了靳蘇。
他是時尚界的領軍人物,他家是華人圈金融的龍頭,可他卻性格乖張,另起爐灶開了珠寶公司,做的風生水起。
我們兩個一見麵就不對頭,場場比賽都能殺紅眼。
現在也一樣,為了新品設計爭執不下。
唯一不同的是,他會無奈寵溺的喊我:“老婆,我們吃完飯再談,嗯?”
我哼了一聲,踩著高跟鞋傲嬌的往出走。
他追在後麵,不停的絮絮叨叨:“你最近頭痛,乖乖聽話去複查好不好?”
我嫌他囉嗦,我確實丟失了不少記憶。
但潛意識覺得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不怎麼在意。但靳蘇卻很緊張,也不知道他緊張什麼。
剛剛邁出公司大樓,忽然有個小孩撲到我腿上。
精致的小臉哭的皺皺巴巴:“媽媽我終於找到你了!”
他葡萄大的眼睛蓄滿了淚水,可我卻覺得一點都不可憐,下意識排斥。
俯身推開他,神色淡漠:“抱歉,我不認識你。”
靳蘇從身後攬住我,眼裏都是嫌棄:“哪兒來的野孩子,瞎喊什麼。”
他哇的一聲哭的更厲害了:“我不是野孩子,薑曉就是我的媽媽!找到媽媽,爸爸就不會難過了!”
我歎了口氣:“你爸爸呢?我幫你打電話給他。”
他抽抽噎噎的報了一串電話,我撥通語氣有些不善:“先生麻煩來帶走你的孩子。”
對麵隻有沉悶的呼吸聲,我正納悶:“喂?您好?”
身後突然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曉曉......”
回頭望去,顧程滿眼訴說不明的眷戀:“跟我回家好不好?”
暖風吹亂了我的頭發,有些茫然的問他:“你是哪位?”
我從沒見過,一個人會露出那樣痛楚的神色,他勉強笑了下:“曉曉別鬧了,我是顧程啊!是你的丈夫,笙笙是我們的孩子!”
我愣了下,啞然失笑:“抱歉,你可能認錯人了,我和我丈夫剛結婚不久。”
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肚子:“孩子還沒生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