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發小歸國後,她和發小玩一整夜的次數越來越多。
我擔心她,她說我大男子主義,管她管的太多。
“我和他一起長大,要有什麼早就有了,哪還輪得到你。”
直到我生日,電話響起,她好不猶豫出門,第3次因為發小把我拋棄。
聚會上,她開心和發小喝交杯酒,還嘲諷我小心眼,老古板。
算了,捂不熱的女人,我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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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賀年又怎麼了?”我看著蘇向薇一臉緊張的模樣了然於胸。
她在玄關換鞋,語氣冷淡:“他病了。”
我冷笑一聲:“是病了,還是裝病?”
蘇向薇那張向來處變不驚的臉上出現不悅的神色:“賀年哥胃一向不好,你怎麼能這麼說他?你吃醋也有個限度。”
我怒極反笑:“我怎麼能這麼說他?蘇向薇,今天是我生日,你為了他把我一個人丟下,到底是我過分還是你們過分?”
“不可理喻。”蘇向薇丟下這句話後摔門便離開了。
我麵對著滿桌精致的飯菜,又一次對我們的關係感到迷茫。
我和蘇向薇因為林賀年的事吵過太多次了,早年她總會和我道歉並送上禮物作為補償。
而我耳根子軟,總會一遍遍傻傻地相信她,會原諒她。
時間久了,她連表麵功夫都懶得做了,也不再和我解釋。
我開始嘗試自己說服自己,在內耗中把一次次爭吵揭頁翻篇。
因為愛,所以我抱著期待,期待他能改,期待我們的感情能回到最初。
可事與願違,每次都是失望。
我在失望中麻木。
若是以前,我肯定會和她據理力爭,阻止她出門。
可如今,我已經沒有力氣繼續質問。
我想或許我也在慢慢釋懷了。
2
半夜,我被開門聲吵醒。
我皺了皺眉,按捺住被人擾了清夢的火氣。
耳邊響起拖鞋的聲音,沒一會兒我感受到一道視線投來。
“遲讓?”蘇向薇試探著叫出一聲。
我沒說話,並不是很想理她。
她似乎又盯著我看了許久,見我沒反應,這才去洗漱。
我聽著衛生間傳來的水聲,又慢慢睡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去上班時,蘇向薇依舊在睡覺。
原本我以為她又會和從前一樣,我回家的時候她不在,可沒想到等我下班到家,她竟坐在沙發上等我。
“你回來了?”
“嗯。”
“茶幾上是我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
我拿起來看了眼,裏麵是一塊我喜歡了很久的表。
或許是我的反應太平靜,蘇向薇的表情有些出乎意料:“你不問我昨天晚上的事了?本來不會那麼晚,但是賀年哥他……”
我打斷他:“不用跟我解釋,我不想聽。”
蘇向薇一怔,臉色有些難看。
她幹巴巴地又解釋道:“賀年哥他的胃自從出國之後就不太好,這邊也沒人照顧他,我怕他出事,等他睡著才回來的。他一睡著我就回來了。而且我之前也和你說過,小時候我爸媽忙,總是在外麵出差,他幫了我很多,他現在有困難,我不能不幫著他。”
人真是犯賤。
從前我追著她要個解釋的時候他不耐煩,現在我不想聽了,她倒是願意說。
“你不用跟我解釋,我無所謂。”
蘇向薇語塞,瞪大眼睛看我,臉上寫滿了不相信。
我垂眸,將手表戴在手上晃了晃:“禮物謝謝了,我很喜歡。”
蘇向薇臉色這才緩和了幾分,她抿了抿唇,不甘心地問:“那我呢?”
我挑眉:“什麼?”
蘇向薇不滿道:“你就沒什麼表示嗎?”
“你想要什麼表示?”
蘇向薇氣鼓鼓的,一臉幽怨。
我實在不想去猜她的想法,徑直朝臥室走去。
蘇向薇一把拉住我,委屈巴巴地問:“我都給你準備了禮物,你怎麼不給我做飯?”
我麵無表情道:“不想做了。”
蘇向薇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似乎不敢相信這話是從我嘴裏說出來的。
我扒開她的手,徑直進了臥室,關上了門。
蘇向薇站在門口,氣急敗壞道:“遲讓,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我懶得理會她,戴上了耳機。
片刻後,我聽到客廳傳來摔門聲。
蘇向薇經常這樣,隻要我不順著她,她就會甩臉子走人。
我已經習慣了。
3
這次我和蘇向薇冷戰了很久,直到接到她閨蜜的電話。
電話裏,張秋雅欲言又止:“遲讓,你能過來一趟嗎?”
“怎麼了?”
張秋雅輕咳一聲:“薇薇喝醉了,嚷嚷著要見你,我們都喝酒了,也不好把她送回去,你能不能過來接一下她?”
我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萬一蘇向薇耍酒瘋,當著張秋雅的麵說出不該說的話,那我就丟臉丟大了。
想了想,我還是答應了。
到了地方,蘇向薇已經喝得醉醺醺的了,嘴裏還在含糊地叫我的名字。
張秋雅一臉無奈:“她喝多了就這樣,她可真粘著你。”
我笑了笑。
張秋雅看著我,抿了抿唇,小聲道:“遲讓,薇薇是真的喜歡你,她喝醉後就一直喊你的名字。”
我沒有說話。
張秋雅似乎也覺得有些尷尬,便幫著我把蘇向薇扶起來。
我抱起蘇向薇往停車的地方走。
蘇向薇拽著我的袖子,含糊不清地說:“是你嗎,阿讓?”
“嗯。”
蘇向薇傻笑起來:“阿讓,你終於來了,你怎麼才來?我等你等了好久。”
我沒說話,把她送進後座,帶回了家。
剛到家沒一會兒,門鈴就響了。
我打開門,就看到林賀年站在門口。
“你來幹嘛?”
林賀年似乎對我的惡意視而不見:“我聽說薇薇喝醉了,怕你照顧不過來,我來幫你。”
“哦,進來吧。”
林賀年一進門,看到躺在沙發上的蘇向薇,眉頭微蹙,擔憂道:“她怎麼喝了這麼多酒?你怎麼不攔著點呢?”
我麵無表情道:“她心情不好,我也沒辦法。”
林賀年一臉心疼:“她總是這樣,一有心事就喜歡喝酒。”
說完,林賀年又歎了口氣,自責道:“也怪我,我這段時間太忙了,沒時間陪她。”
我靜靜地看著他表演,不說話。
林賀年自說自話了一會兒,見我不接招,隻好轉移話題:“我去給她煮點醒酒湯吧,她明天醒來會頭疼的。”
林賀年溫柔地笑著,說出來的話卻含沙射影:“我總覺得她離不開我的照顧,還和小時候一樣。”
他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
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故意說這些話刺激我,想讓我跟他吵架,借此在蘇向薇麵前再惡心我一筆。
可惜,他打錯如意算盤了。
我對蘇向薇雖然還有感情,但已經遠不如從前熱烈。
所以聽到他說這些,我心裏雖然有些不舒服,但也不至於和他撕個你死我活。
我笑了笑,裝模作樣地客氣了一下:“那麻煩你了。”
說完,我也不管他是什麼反應,轉身進了臥室。
聽著門外窸窣的動靜,我內心逐漸不再有波瀾。
4
我和蘇向薇的關係慢慢又變回同一屋簷下的陌生人。
在她的視角裏,她已經主動低頭和我示好了,再不領情就是我不知好歹。
她相信我堅持不了多久就會找她。
可她的這份自信錯了。
我最近把時間都投入到了自身的事業,大部分精力也都放在公司裏,對她的執念一散再散。
這天下班後,部門裏提議大家一起團建。
以往我都是拒絕的,因為我更想和蘇向薇待在一起。
但這次我應下了同事的邀請。
我們在酒館裏吃飯,大家聊著八卦,說著最近的娛樂圈新聞。
我的心情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我突然覺得像這樣也很好,又不禁自嘲從前真是太傻了。
人生本來就不應該隻有愛情。
更何況一份消耗我情緒的感情,不繼續也罷。
聚餐結束後,有人提議換個場子,找個酒吧,大家不醉不歸。
因為第二天是周末,這個建議得到了一致認同。
工作了一周,大家都想好好放縱一下。
我去前台結賬回來的時候看到蘇向薇和林賀年正好有說有笑地進來。
不等我開口,蘇向薇率先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我反問:“部門團建。你呢,你怎麼在這裏?”
我的目光停留在林賀年仍然搭在她肩上的手。
蘇向薇皺了皺眉,還沒說話,林賀年先開口了:“薇薇從小就喜歡吃好吃的,我看這開了家新的飯館,就帶她來嘗嘗。”
“我一直把她當成妹妹看待,你不要介意。”
蘇向薇看著我,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不滿。
我知道她心裏又把我和林賀年做起比較。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你不知道嗎?遲讓,你真是讓我失望。”
我不由得冷笑一聲。
“你要是還這樣,那我們之間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該結束就結束吧。”
我點點頭:“行啊,那就結束吧。”
其實類似的話她從前也說過。
她一不高興就會拿分手說事。
那時候我總會求她挽回她。
可現在不一樣了,我真的累了。
蘇向薇顯然也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著我:“你說什麼?”
我一字一頓地重複:“我說,既然你覺得我做得不好,那我們分手吧。”
蘇向薇臉色陰沉:“遲讓,你鬧夠了沒有?”
我不急反笑:“你挺有意思的,明明是你先提出來的,我順著你的話答應你,你還要說我在鬧。”
蘇向薇死死盯著我。
林賀年也適時拱火:“遲讓,你怎麼能這麼說薇薇。她是女孩子,偶爾有小脾氣很正常,你不能容忍一下嗎?”
“抱歉,我忍不了。既然你那麼能忍,那我退出,成全你們倆一段青梅竹馬的佳話,多好。”
蘇向薇臉色不耐煩:“你怎麼總是小題大做,一點男人陽剛之氣都沒有。”
5
我轉身離開了飯館。
我們不喜歡太嘈雜的環境,挑來挑去最後選擇了一家清吧。
大家一邊喝酒一邊時不時八卦一下對方的感情狀況。
我喝著酒,注意力卻全在那個駐唱的女孩身上。
她彈唱著一首《曆曆萬鄉》,燈影迷離中她的身形和當年的蘇向薇重合在一起。
大三那年,她也是這樣在台上唱歌。
唱著“城市慷慨亮整夜光如同少年不懼歲月長”。
她穿著最普通的白T和牛仔短褲,聲音幹淨又清冽,像是自由的夜鶯。
可以說我對她一見鐘情。
我也是因此對她展開了追求。
過程還算順利,我們很聊得來,在我生日那天,她同意了我的表白。
從那之後,我們就確定了關係。
畢業後我們都在當地找了工作,也自然而然地一起租了房子。
那時候她不會總像現在一樣不著家,每天按時下班回家和我一起吃飯,吐槽公司裏的事情。
飯後我們總會出去散散步,逛逛超市,過著平凡又幸福的日子。
工作穩定後,我們打算等今年下半年就找家長商量結婚的事。
可林賀年的出現打亂了這一切。
那天是我們在一起三周年的紀念日,可蘇向薇卻告訴我她要去參加同學聚會。
她和我解釋有些高中關係很好的朋友畢業後因為忙碌再也沒見過,趁這個機會大家想再聚聚,機會也比較難得,她不好缺席,並答應我第二天和我補過紀念日。
我聽了她的話雖然有些不可避免的失落,但也表示理解。
可直到很晚她都沒有回來,我給她打電話也打不通。
我實在擔心,便根據她給我發的地址找到了她所在的酒店。
我向服務員打聽到他們所在的包廂,還沒進去,便聽到裏麵喧鬧的人聲。
“說起來,咱們之前高三那個學長林賀年從國外回來了,薇薇你看到了嗎?”
“薇薇哪能不知道啊,人家可是青梅竹馬誒。”
我的腳步停住了。
我完全不知道這件事,蘇向薇不喜歡和我聊以前的事,我也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
當時我想的是隻要她現在愛我就足夠了,誰還沒個過去了,我沒必要刨根問底。
“我知道……我已經見過他了。”
包廂裏傳出起哄的聲音。
“難道說青梅竹馬的小說劇本就要成真了?我當時就覺得你們可般配了。”
“可是我記得薇薇現在是不是有對象啊?”
“你們別瞎想,我和賀年哥隻是像親兄妹一樣。他應該也是一直把我當妹妹看的。”
“妹妹?不不不,我可一直覺得他看你的眼神不清白啊。”
……
他們後麵說了什麼我都沒聽進去。
關於林賀年這個人,要我說不在意是假的。
更何況蘇向薇轉頭看到我時的眼神實在有點耐人尋味。
緊張,慌亂,心虛。
於是第二天,也就是我們補過戀愛紀念日的那天,我試探性地和她提起了這個名字。
沒想到她卻一臉防備地看著我:“你怎麼知道?”
我心沉了一半。
倘若她心裏沒鬼,不該是這樣的反應才對。
“昨天聚會我把你接回來的,你忘啦?”我佯裝沒事地開玩笑道,“聽到你們提到這個名字,我覺得有點耳熟才問一嘴的,你怎麼這麼緊張,難道是你的前男友?”
聽到這話,蘇向薇的臉色更難看了,她生硬道:“你胡說什麼,他從前照顧過我,我隻是把他當哥哥看待。”
我當然不信這麼簡單。
從那以後,蘇向薇不回家吃飯的次數也是越來越多。
我問她為什麼,她卻總含糊不清,說是同學聚餐頻繁。
我實在無法打消自己的疑心,於是采取了最下策。
我向公司請了半天假,提前到蘇向薇公司樓下等她。
我跟著她的車一路到了他們聚會的地方。
看到酒過三巡後,她和別的男人在眾人的起哄聲中喝交杯酒。
那個男人是林賀年。
我忍不住衝上去阻止了他們。
可回家後蘇向薇卻反過來質問我跟蹤她,不給她足夠的個人空間,還害她在同學麵前丟人。
“你根本就不信任我!”
“信任?蘇向薇,看看你們剛剛那個樣子你讓我怎麼信任你?”
“要我說多少遍!那隻是個遊戲!”
我們吵得不可開交,直到——
“如果你非要這麼想,那我們就分手好了。”
這是蘇向薇第一次提到分手。
之後的幾天,蘇向薇都沒回家,也沒聯係我。
我承認,我怕了。
那時的我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戀愛腦。
我害怕她離開我,最終還是先服了軟。
但這也無疑給蘇向薇吃了顆定心丸,她知道我總會先低頭。
我在感情中的懦弱使她越發肆無忌憚。
6
我們喝酒喝得很晚,快一點的時候我才回到家。
蘇向薇抱胸坐在沙發上,滿臉怒氣地看著我。
“去哪了?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我愣了一下,平常總是我這麼問她才對。
“不關你的事。”
“不關我的事?怎麼會不關我的事,你是我男朋友……”
我看著她,麵無表情地重複她從前最喜歡對我說的話:“我是你男朋友怎麼了,即便如此,我也需要自己的個人空間,你沒資格管我。”
“更何況,”我又補充道,“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已經不是你男朋友了,別忘了,你剛剛提了分手。”
蘇向薇怔了怔,伸出手想來拉我,卻被我躲開了。
她嘴角動了動,看上去有些不悅,但最終還是放軟了語氣:“阿讓,我不是那個意思。”
“分手是你自己提的,這沒錯吧?”
蘇向薇還想再解釋什麼,我製止她:“我很累,想睡覺,不想和你爭辯那些說過無數次的話,如果你要再多說一句,我現在就走。”
她垂了垂眼瞼,悻悻地閉上了嘴。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腰酸背痛。
昨晚我是睡在沙發上的。
廚房飄來一陣香味,我看過去,發現蘇向薇竟穿著圍裙在做早餐。
這是真的稀奇。
記憶中她從來沒有下過廚,即便剛同居的時候,她也最多在我做飯的時候幫我打打下手。
“你醒了?過來吃飯吧,給你炒了蛋炒飯,這是我唯一會做的東西了。”
“你沒必要做這些的。”
“阿讓,我昨天好好反思了一下我們的這段關係,我知道我和賀年哥走得確實有點近了,我和你保證,我之後和他聯係不那麼頻繁,好不好?”
我沒有說話,隻是定定地看著她。
她目光誠懇,像是字字真切。
接下來的幾天,蘇向薇確實也做出了改變。
她又和從前一樣每天按時下班回家吃飯了,飯桌上也會和我碎碎念地吐槽公司裏發生的事情。
一時間我們仿佛從來沒有過隔閡。
但我知道,間隙一旦出現,便很難再恢複如初。
就像是一麵破碎的鏡子,縱使填補得再好,也會留下痕跡。
7
林賀年發了一條朋友圈。
他不常發朋友圈,以至於我甚至忘了他還加過我。
他發了幾張和蘇向薇從小到大的合照,每張照片裏兩人都很是親密。
配圖的文案是:“從前的我們。”
我正準備把林賀年刪除好友,他便給我發來了消息。
“你看到了吧?”
我給他回了一個問號。
“我和薇薇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這種情感像你這樣的人是不會懂的。”
“之前也是因為我出國了,才讓你僥幸鑽了空子。”
“如果我一直陪在薇薇身邊,哪裏還輪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