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燈火不照我

我跪到了大理寺的門口。

我求他們替我給姐姐討個公道。

天子腳下，他們總該會忌憚的，隻是我沒有想到，出來的有兩個人，一張熟悉的麵孔晃進我的眼中。

“太子妃？”大理寺卿表情僵硬了一瞬，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縣令走過來一腳將我踹倒，“她不是什麼太子妃，她是那個賤人的妹妹。”

如今他已經成了大官，自然不怕我來告狀。

“大人。”我眼睜睜的看著縣令在那位大理寺卿耳邊嘀咕幾句。

原本還對我抱有同情心的大理寺卿瞬間變了臉色，他惡狠狠的看向我，“大膽刁民，你當街行凶，你可知罪！”

我這才明白，原來我身後一直都是有縣令的人在跟著。

我這一路的慘狀都被這個罪魁禍首看在眼裏。

他放肆撫掌大笑，“你得感謝你長了一張和太子妃極其相似的臉，這樣能讓你死的好看些。”

昨夜被我挖去眼珠的乞丐被喚了上來，我從他左臉的黑窟窿中看到了無限的恨意，他身邊還跟著另一個乞丐，我認出來了，我曾經在馬車輪下救過他。

“就是這個賤人，她不僅背地裏對太子妃不敬，還口出狂言要陷害太子妃，我隻是看不過去阻止她，她就想殺了我兄弟，如果不是我兄弟跑得快的話......”

兩個人一言一語，後麵跟著一幫乞丐附和。

我隻是輕輕抬眼，就在那群乞丐中看到不少我幾日解囊相助過的。

人心莫測，姐姐曾教我與人為善，就算姐姐死後，我也隻是去針對那些欺負過姐姐的人。

而那個被我挖去眼珠的乞丐，我終究還是留了他一命，因為姐姐的勸告，我始終都沒有忘記。

可是他們卻想踩著我和姐姐的屍骨去討一個在官老爺麵前表現的機會。

“這個女人惡毒，她就應該和她那個該死的姐姐一起去死！”

前一日還親切叫我恩人的一個乞丐突然衝到我麵前，狠狠給了我一巴掌，又欣喜若狂的跪倒在縣令麵前。

“大人，這種人就應該把她扔到河裏活活淹死，省卻了不少事。”那個乞丐又接著道。

“嗯，這是個好主意。”

一聽到縣令說這話，乞丐更興奮了。

“大人，你看要不要......”他高興的渾身顫抖著，反正下一刻就有數不盡的金銀財寶朝他滾過來。

“嗯，你做的很好，所以你和她一起去死吧。”

乞丐原本笑意盎然的臉僵住了，他不可思議地詢問道，“大人，你弄錯了吧，我可是幫你大人。”

隻是縣令不再理會他，找了兩個人把我們全部拖了下去。

“衣冠不整，擾亂公堂，當街鬥毆，擾亂市容，你們都去死吧！”

被我挖去眼珠的乞丐慘叫一聲，“大人，這和說的不一樣啊！你說過我們給你作證你就會給我們......”

“大膽！敢信口雌黃誣陷本大人，罪加一等！拖出去打死再扔到河裏！”

那兩個蠢東西到現在都不知道，那些當官的從來沒有把黎民百姓的命放在眼裏，我們都隻不過是他走向高位的奠基石，等他到了高處，我們的存在就沒有必要了。

可是他不知道，他想從高處後退時，也是需要我們這些石頭的。

在被五花大綁駕到護城河時，我不是沒有反抗，隻是那群乞丐死死盯著我，生怕我跑了。

“都是你這個賤女人！你害了我們所有人！”

那個扇我巴掌的乞丐想衝過來打我，但是卻最先被丟進了河裏。

我站在城牆上，看著下麵江水滔濤，想起姐姐曾經的點點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