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冰涼的地上,呆呆的看著天花板,隻覺得眼前開始發暈。
大片大片的血跡從後腦勺湧出來,後背被血液浸滿,粘膩發冷。
我的右手發麻用不上力,隻能不停顫抖。
我拚勁所有力氣,終於用左手掏出電話,下意識打給顧晏。
電話響了許久沒人接聽,不死心我又打了一個。
這次倒是很快接了,隻不過電話那邊很亂。
電音搖滾的聲音,幾乎要刺破我的耳膜。
顧晏不耐煩的聲音,透過手機傳出來:
“李小草,你到底幹什麼?不知道在慶功宴嗎?”
“老公,我頭磕到畫板上了,流了好多血,你能不能......”
“不能!”
顧晏立刻回絕:“你能不能別作妖了,不就是沒在公眾承認你的身份嗎?”
“現在都開始裝著出意外了,李小草,你挺有能耐啊。”
我焦急的辯駁:“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可能是壓倒腦部神經了,你不是有個朋友在醫院,能不能請你......”
“你這樣的人還想讓我托關係,欠人情?我保留你一個老婆的名頭,就應該千恩萬謝。”
“你除了會洗衣服做飯打掃衛生,你還會幹什麼?”
“你知道什麼是構圖嗎?你知道什麼是配色嗎?你知道我的畫有什麼意義嗎?”
顧晏或許是喝了點酒,隔著電話宣泄出聲:“我特麼的這輩子最倒黴的事情,就是娶了你。”
“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孤兒,黃臉婆,滾蛋。”
滴滴,滴滴,電話那邊徹底斷了聲響。
在打過去,就是關機。
我的心伴隨著顧晏的掛斷聲,徹底淹沒在潮水裏。
好似有一個人死死攥著那顆心,不停的用針紮,用刀割。
後背的血液早已凝固,空氣中彌漫著鐵鏽的味道。
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我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隨著血液的流失,越發薄弱。
無奈之下,我打到了兒子手機上。
兒子倒是很快接聽......
“媽,你能不能別給我和爸爸打電話。”
“你這種為了爭寵用的婦人伎倆,柏雲阿姨根本不屑於用。”
“我曾經也是把你當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認識柏雲阿姨後,我才明白。”
“真正好的父母,不是讓孩子吃飽穿暖就行了,還要給他安裝上飛的翅膀。”
“柏雲阿姨,現在就是我的翅膀。而你這樣碌碌無為的黃臉婆,將來隻會讓我的人生充滿汙點。”
“媽,我求你,你去死好嗎?去死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