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下樓時，餐廳裏已經坐滿人。

秦默正喋喋不休地講著自己的新項目，父母聽得津津有味。

"哥，你可算起來了。"秦默看到我，笑著說，"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可別搞砸了。"

我勉強笑了笑，坐下來喝了口牛奶。

但嘴沾到牛奶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狼吞虎咽起來。

"曉兒，有點樣子！"母親突然開口，"今天的演講稿準備得怎麼樣？要不要我再幫你看看？"

我搖搖頭，抹去嘴角的牛奶液："不用了，媽。我已經準備好了。"

"那就好，"父親放下報紙，嚴肅地說，"記住，今天的演講關係到整個公司的形象。你可別給我們丟臉。"

我點點頭，低頭往嘴裏塞著麵包。

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每一口都很難咽下去。

早餐才剛開始，我就已經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和不適。

到了公司，會議廳已經布置得煥然一新。

我深吸一口氣，走上台做最後的準備。

"秦總，"我的助理小張跑過來，"剛剛得到消息，幾個重要客戶臨時要求增加發言環節。您的演講時間可能要縮短一半。"

我愣了一下，隨即苦笑："知道了，我會調整的。"

這意味著我精心準備的演講稿要臨時大改。

所有的努力，似乎又一次被現實無情地碾壓。

就在這時，我看到秦默和陳琳在角落竊竊私語，不時朝我這邊看來，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

我心裏一沉，預感到可能有什麼陰謀正在醞釀。

年會正式開始，父親致開場白，母親宣布公司新的發展戰略。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著。

終於到了我的演講環節。

我站在台上，看著台下熟悉又陌生的麵孔，深吸一口氣。

"各位同仁，尊敬的客戶們......"

才說了沒幾句，我就感到一陣眩暈。

汗水不受控製地從額頭流下，視線也開始模糊。

我知道，那些藥片的副作用開始顯現了。

我強撐著繼續演講，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

我能感覺到台下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有人開始竊竊私語，有人皺起了眉頭。

忽然，我看到秦默站了起來，大聲說："哥，你沒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這句看似關心的話，卻像一把刀插進了我的心臟。

他是在故意打斷我，讓所有人都注意到我的異常狀態。

我強忍著不適，勉強笑了笑："我沒事，謝謝關心。讓我們繼續......"

就在這時，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

我再也控製不住，跌倒在講台上。

在失去意識之前，我看到父母驚慌失措的表情，看到秦默假裝關切的眼神，看到陳琳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

不知過了多久，我發現自己正漂浮在空中，俯視著會議廳的混亂場景。

我看到醫護人員匆忙衝進來，將我的身體抬上擔架。

父母和秦默跟在後麵，臉上的表情複雜難辨。

我試圖觸碰他們，但我的手隻能穿過他們的身體。

我終於意識到，我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