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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年會前一天，我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

整個耳膜都在轟鳴，周圍的聲音不斷放大。

連樓上母親和繼弟秦墨的談笑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媽，你穿這身旗袍真的好有氣場！"

"是吧？媽這把年紀了還能駕馭得了嗎？"

"當然！媽媽，你是公司裏最有魅力的女強人！"

"媽媽明天穿這身去年會，一定能鎮住全場。"

"好耶！媽媽最棒了！"

我著掙紮爬起。

兩天前，我暈倒在自己的房間。

現在終於醒來，能夠在床邊走動了。

翻了翻衣櫃，我把唯一一套像樣的西裝拿了出來。

既然都要去另一個世界了，總得體麵一些吧。

手機突然響起，是秘書發來的消息。

"秦總，明天的年會流程和講稿都準備好了，您再過目一下。"

我顫抖著回複："辛苦了。"

我耗盡力氣才走出房間。

"秦曉，還不去準備？明天可是大日子。"母親秦雅芳的聲音從樓上傳來，語氣冷淡。

"馬上，我在看會議資料。"我強撐著回答。

兩天沒見，沒想到第一句話是這樣的。

剛抬頭，就看到秦默從樓梯上走下來，一臉得意。

"哥，你這西裝可真夠寒酸的。明天可是公司年會，你好歹也是個項目經理，穿成這樣像什麼樣子？"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西裝，確實有些褶皺和磨損。

但這已經是我最好的衣服。

"秦默，別這麼說你哥。"母親的聲音傳來，但聽不出絲毫責備，"曉兒，要不你穿媽媽給你買的那套西裝吧？"

我苦笑著搖頭："不用了，媽。我這身挺好的。"

那套所謂給我買的西裝，其實是秦默不要的衣服。

每次我穿上，都像是穿一身屈辱。

秦默輕蔑地看了我一眼，端著母親為他熬的湯轉身上樓。

我強忍著腹部的疼痛，走向冰箱拿了幾個麵包。

“真是從小窮慣了，天天吃麵包。”

聽到母親的話，我將麵包放回去。

一步步回到書房。

明天的演講稿，我得再看看。

忽然，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

我扶著牆，勉強站穩。

兩天沒有食物的維持，我連最基本的力氣也沒有。

"秦曉，你怎麼了？"父親鄭玉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轉身，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事，爸。可能是有點胃疼。"

他皺了皺眉，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

"你這是心不靜。給，這是我前段時間淘的一串文玩。據說能靜心安神，你戴著吧。"

我接過盒子，心裏五味雜陳。

這就是我父親的關心嗎？

一串路邊攤淘來的二手文玩？

"謝謝爸，但我是身體不舒服，不是......"我低聲說。

"行了，好好準備明天的演講。這次年會很重要，你可別給我丟臉。"說完，他就大步走開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泛起一陣酸楚。

在這個家裏，在這個公司裏，我永遠都是那個格格不入的人。

我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房間，打開電腦，開始修改演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