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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正站在我跟前：“孩兒今日已經處理完所有的神宮事務，其中幫娘親謝絕了二十五個宴請，可是這最後一個，我拿不準主意。”

“鳳族的......小太孫日日被夢魘纏身，藥石無醫，鳳後求娘親幫忙醫治。”

說完這話，小九耷拉著腦袋不敢看我。

回到神宮這些時日，他也或多或少聽說了我在凡間時的遭遇，所以從不再我麵前提起鳳族。

這時，神宮外傳來淒厲的呼喊。

“求上神救救我可憐的孫兒。”

鳳後跪在神宮外不停磕頭，見殿門打開，滿眼欣喜地抬頭。

在看見是我後，她臉上滿是詫異與厭惡。

“大膽桃花妖！竟敢潛入神宮！說！你是不是要對上神圖謀不軌？”

一陣勁風席卷而去，將鳳後拍翻在地。

小九擋在我身前怒道：“哪裏來的刁婦，竟敢對華錦上神無禮！”

鳳後錯愕地盯著我，嘴裏念念有詞：“華錦......你竟是華錦上神。”

聽到風聲的天帝匆匆趕來，對著鳳後就是劈頭蓋臉的斥責。

我撇了一眼天帝：“天宮的禁製是越來越鬆散了，什麼人都可以從下界直入我天外天。”

天帝連忙拱手：“是是是，我這就命人加強禁製，以免擾了上神的清淨。”

鳳後滿臉煞白，卻還是跪在地上不起來。

“上神，軒兒是你的親生骨肉，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淩厲。

“當初我也是這樣求你的，你放過我了嗎？”

鳳後似是想到什麼回憶，難堪地看著我，還想說些什麼。

我一揮衣袖，她被徑直扔出神宮。

我牽著小九回到神宮，他遲疑了片刻問我。

“娘親當時給她下跪了嗎？”

我摸著他的腦袋輕笑：“被神明跪的人，會遭報應的。”

我當年化身為桃花妖在凡間遊曆，撿到被渡劫天雷打得奄奄一息的褚翊。

話本子裏說的對，不要隨便撿男人，會遭遇不幸。

我每日一碗心頭血，救活了他，朝夕相處中逐漸互生情愫。

我們也曾度過了一段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幸福日子。

可在我懷孕之際，他卻消失了。

鳳族血脈灼熱，我挺著肚子日日受蝕骨灼心的疼痛。

為了生計，我不得不上山摘草藥去賣。

無數個被捉妖人和野獸追趕的日夜，我都在期盼褚翊從天而降，可是都沒有。

我生產時，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

破舊的茅草屋搖搖欲墜，我躺在床上隻覺下身要被撕裂。

幸好有被暴雪攔路的遊方郎中為我接生。

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倒，門前的雪地被染得一片血紅。

郎中抹著額頭的汗勸阻：“若是要強行生下這胎，夫人的性命危矣。”

想到曾經我與褚翊的海誓山盟，我咬牙堅持，耗盡半身精血熬了三天三夜，終於生下了一個......蛋。

郎中被嚇壞了，來不及收拾行囊便落荒而逃。

我生下一顆蛋的事情傳得很快。

村民們說我是妖女誕下怪胎會為禍一方，拿著鋤頭和釘耙將我趕走。

彼時的我身體虛弱，使用不出一絲法力，被村民們打得頭破血流，雪白的地麵被我拖出一條蜿蜒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