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有我媽罵罵咧咧的聲音和顧景深他媽慌忙解釋的聲音。
我到醫院的時候剛好是飯點,顧景深定了一個包廂。
走到包廂門口,我就看見我媽叉著腰朝顧景深和我婆婆怒罵:“你們這樣做對得起我女兒嗎?”
婆婆連連擺手:“親家母,我就是看那個小姑娘無父無母又有心臟病怪可憐的,就給她做了一頓飯,你千萬別誤會。”
我媽戰鬥力很猛,又對著顧景深輸出:“那你呢?你照顧病人都照顧到身上去了?如果我不出現,你們還要抱多久?”
顧景深揉著太陽穴解釋:“她才做完治療,腳下不穩,我就是扶了她一下。”
我媽氣得吹胡子瞪眼:“好話都被你母子倆說完了,那我和我們家如玉就是罪人唄!”
婆婆抬眼看見門外的我,連忙握住我的手:“如玉啊,你別誤會......”
我笑了笑:“我沒誤會,也不生氣,這都是醫生和醫生家屬應該做的。”
見我臉上的笑是真心實意,婆婆詫異地眨了眨眼眼睛,說不出一個字。
畢竟我以前經常跑到她麵前哭訴告狀。
她打量了我好一會兒,最後訕訕坐下,一言不發。
我也拉住我媽的手給了她一個寬慰的眼神。
這時,包廂的門被打開,顧景深的同事們帶著秦嬌嬌走進來打趣。
“老顧,你怎麼把嫂子一個人晾在包廂外麵,也太不地道了。”
其中有幾個醫生參加過我和顧景深的婚禮,在見到我時,笑容僵在臉上。
秦嬌嬌走進來落落大方:“你就是溫姐姐吧?你別誤會,他們都是開玩笑的。顧醫生醫者仁心,隻是見不得我們這些受病痛折磨的人受苦罷了。”
這句話我太熟悉了。
兩年前,一個癡迷顧景深的女患者也是用同樣的把戲,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將顧景深叫走。
那晚,懷孕八個月的我被困在高架橋上。
顧景深離我隻有一公裏,可他轉頭去救了那個假裝生命垂危的女患者。
馬上就要和我見麵的孩子,與我陰陽兩隔。
匆忙趕來的顧景深沒有絲毫安慰,而是對著我破口大罵。
“你都懷孕八個月了,還出門幹什麼?你就是作死!”
“我是醫生,病人的安危在我這裏排第一名,你作為醫生家屬難道沒有一點常識嗎?”
痛苦的回憶讓我心如刀割,再看向眼前的男人,竟連恨意都沒有,因為我已經徹底不在乎了。
我挽著我媽想要離開,卻被秦嬌嬌拉住:“溫姐姐,你可以生我的氣,但是別誤會顧醫生。”
我一眼就看到她手腕上的手表和上個月顧景深送我的一模一樣。
顧景深眼底閃過一絲慌亂,連忙拉住我:“這塊表買一送一,我想著你戴不了兩塊,就順手送她了。”
我懶得看他一眼,嗯了一聲便甩開秦嬌嬌和他的手要走。
而秦嬌嬌發出一聲驚呼:“顧醫生,對不起,你的吊墜被我摔碎了。”
我朝地上看去,那塊翡翠吊墜是顧景深父親的遺物,他平時從不輕易示人,就連我也不能碰。
而那根紅色的繩子正掛在秦嬌嬌的脖子上,紅得刺眼。
顧景深徹底亂了陣腳,驚慌地要來拉我。
我避開他的手,朝眾人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