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裏的檔案如此之多，我也不知道應該從何處下手，再說隔的時間還有些久，這樣找起來無異於大海撈針。

馮叔坐在一邊笑眯眯的看著我：“你這樣無厘頭的找，猴年馬月才能找到？”

本來毫無頭緒的我，靈光一閃，想起顧麗跟我說的，那沒有臉的女人之前是一個孕婦，原本就是下達了病危通知書，可是第二天醫生查房的時候，這女人臉上的皮膚就莫名其妙不見了，萬分恐怖。

而這時間應該就是在這醫院剛建成不久後，一想到這，我心裏便有了數。

加上之前早早的辨別了書籍的類型，一個小時後，我便在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裏，找到了一本破破爛爛的書籍。

“找到了，應該就是它沒錯了。”我小心翼翼的捧著那本書，挪到馮叔身邊。

“這本書可能就是當初關於這醫院的資料了，看起來挺舊的樣子，有些年頭了。”馮叔揉了揉眼睛，再次感慨自己眼睛不好使了。

我不管地上有多麼的臟，一屁股就坐下去了，反正這書也不厚，還不如從頭到尾好好看一遍，可別錯過什麼重要的細節了，來一次也確實挺不容易的。

前麵都是一些沒什麼用的話，大抵就是說這醫院是怎麼從老牌醫院變成現在的精神病醫院，翻了一大半硬是沒能翻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別急，看仔細一點，不要有什麼遺落的線索。”馮叔隨手拿起架子上的一本書，半眯著眼睛看了起來。

我把書從頭到尾翻了個遍，一字不落的看完了，又十分不死心，再次搗騰了一遍，硬是沒有看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不禁有些懊惱。

“別氣了，看看我這本，雖然我眼睛不好使，但是有燈在，模模糊糊的也看到了一些東西。”馮叔將他手上的書遞給我，緊接著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

沒錯，馮叔那本書表麵看起來跟其他書沒什麼兩樣，其實一打開就能發現全是一些病人的檔案，低頭一看，不覺有些奇怪，這本書的歸類竟然是兒科！

而這裏麵的並不僅僅是兒科的病曆，這著實奇怪的很，我也沒有多想，抓緊時間看了起來。

翻到一半的時候，有一張病曆單突兀的夾在書裏麵，這張病曆單上與其他病曆單大不相同，紙上有一些暗紅色，拿起來對著燈光一看，是血，凝固了的血，因為有些年頭了，變的有些發黑。

這張病曆單上名字那裏被人刻意用粗線條塗掉了，但是下麵的病曆卻很清楚。

“孕婦，感冒，高燒，垂危！”我傻眼了，這些不就是顧麗跟我說的嗎？我辛辛苦苦來找資料，找到的卻是一些沒用的。

“你看到的隻是一點點，把紙給我吧！”馮叔看出我的失落，拍了拍我的肩膀。

也不知馮叔用了什麼辦法，慢慢的那張紙上出現了一些血字，橫七豎八的，非常潦草，就像是小孩子在塗鴉似的。

看到那些血字，我腦袋嗡嗡直響，眼前鋪天蓋地的血迎麵而來，頭暈暈的，隨之眼前一黑。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身體就像是跟人打架了一樣，滿是酸痛，等我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顧麗黑著一張臉站在我身邊。

“我怎麼在這？”我揉了揉腦袋，掙紮著想坐起來。

“你還好意思問，要不是馮叔連拖帶拉把你從停屍房裏弄出來，你今天就別想吃飯了。曠工一天，這是要扣工資的！”

“那馮叔呢？”我趕忙坐起來，想去找馮叔，大黃乖乖的趴在地上，搖著尾巴。

“你們到底看到了什麼？馮叔一把你扛回來，就心急火燎的離開了，隻叫我要看住你。”顧麗瞪了我一眼，我隱約看到她的眼中似乎有些擔憂，可能是眼花了吧！

“我就記得看到一堆血字，然後腦海裏全是血，就沒然後了。”我思索了一會，那些血字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顧麗拎著兩袋包子，塞到我懷裏：“吃完上班，一切等馮叔回來再說。”

我閉著眼睛想了老半天，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明明已經看到了那些血字，為什麼現在什麼都記不起來了？腦袋空空的，老感覺少了點什麼！

整個白天精神都有些恍惚，韓院長來看過我一次，給我送了些水果，叫我好好保重身體。

也不知道馮叔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夜晚，一聲招呼也不打，依舊降臨了。

顧麗把我送回宿舍，又很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如果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記得叫我，大聲的喊我的名字，我一定會第一時間過來的！”

我不禁想起顧麗與相框裏的“人”說的話，她這麼緊張我，難道真的是喜歡上我了？

我使勁的搖了搖頭，把腦袋裏麵的想法甩走：“好！”

“佛像早就搬進你的宿舍了，今晚注意點，馮叔還沒回來。”

顧麗叮囑完就離開了，我再次檢查了一下門和窗戶，確定都關上了，沒有遺漏的地方後，就一把將佛像放在床上，摸了摸大黃的頭，睡意猛然襲來。

滴答滴答，時鐘慢慢的轉動著。

滴答！

“我來了，睜開眼睛看我呀！”陰森森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我不受控製的睜開眼睛，如同傀儡一般，從床上爬了起來，一步一步的朝那沒有臉的女人走去，心瘋狂的跳動著，仿佛在下個瞬間就要跳了出來。

血，滿地的血，湧進了房間，沒有想停止的意思。好多“人”紅著眼睛看著我，那些血一直流啊流，流到我的床邊，大黃被浸在血裏，鼓成一個血團子。

她又來了！

我默默的走到她麵前，還是那張沒有鼻子，沒有眼睛，沒有嘴巴的臉。

那幽幽的紅光，這次更加深了，一閃一閃。

她的手，似白紙一般，慘白慘白，緩緩的，緩緩的放在我的肩膀上。

我的心就快跳出嗓子眼了，害怕的不行，雙腿發顫，背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

她的臉就快貼上我的臉了，冰冷的感覺，從腳底蔓延到身上，黏糊糊的血，宛如蛇一樣，慢悠悠的從地上往我腳上爬。

我全身不由得顫抖起來，但是毫無意義，我的身體沒有獲得自主權。

她似笑非笑，離我越來越近，她臉上的皮膚鼓鼓的，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蠕動著，下一秒就要破開的樣子。

冷冷的聲音回蕩在房間之中：

“我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