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已過,下了一場雨涼意絲絲沁人,曲殺歌幾人的來意,饅頭那張快嘴早向容無闕說了。
容無闕也不多問,道過謝要他們來家中坐坐,曲殺歌隻說他們在鎮上定了客房,問過容無闕出發的時間,帶著包子和饅頭匆匆離開了。
容無闕撐著傘,目送著曲殺歌他們出了村口,卿玉曉抬眼看著眼前的青色身影,雨珠從傘麵滾過,水光一閃即逝。
人已經走遠了,容無闕卻還是沒進屋來。
卿玉曉靜靜地盯著他的背影,竟看出了幾分淒然來,這個認知讓她心底一酸——原來他還是在意的,他......是不是覺得愧對她爹?
很快,她又安慰自己,她會保護好自己,也會保護好他,她不會放任他一個人去麵對未知的凶險,她不會。
容無闕轉過身,不勝疲倦地揉著眉心,走過卿玉曉身側時,瞧了她一眼,忽然道了一句:“著實令人操心......”
“啊?”卿玉曉眼神裏一半驚訝一半不解,她豁然轉身,追著容無闕問,“說我嗎?為何呀?”
容無闕頷首整理著桌上的書本,將它們置放到書架上,目光轉了過來,歎了一口氣,笑道:“我們明天出發。”
“嗯?好,好的呀。”卿玉曉唇角露了笑意,明白容無闕下了決心,很好,新的征程要開始了。
卿玉曉看容無闕在整理行李,她也幫不上什麼忙,她靠在榻上,見盤子裏有鬆子,抓了一把磕著,微笑看著容無闕忙活。
卿玉曉停了手,問他:“容哥哥,你爹和我爹很熟嗎?”所以,我爹才會幫你,她在心裏說。
容無闕抬頭望了她一眼,遲遲沒有開口。
見容無闕不想回答,卿玉曉轉頭看向窗外,雨中的紅花有種淒豔的美,她的笑意如水中的花影,她的眼眸波光瀲灩,聲音清冽如清泉,自言自語道:“我不該問你這個......每個人都有不想說的事。我知道容老爺的事是你的心病,你放心,我陪著你,把你的心病治好。”
容無闕震了震,深深地看著她勇敢無畏甘願承擔一切的笑容,半晌,他勾唇玉曉......玉曉,你也放心,我也一定會把心病治好。
之後,容無闕也沒幹別的事,專心整理路上要用的行李,吃飯的時候,卿玉曉想去幫忙,被容無闕客氣地“請”了出來。
雨一直淅淅瀝瀝地下了一晚,早上的天被夜晚的雨洗過,格外澄澈。
卿玉曉出門的時候,就看到包子和饅頭靠著馬車在打瞌睡,曲殺歌用劍挑起車簾,示意卿玉曉過來吃東西。
卿玉曉見曲殺歌給她買了她最愛吃的蟹黃包和海鮮粥,當下挑了一份給容無闕送去,自己再爬上馬車,招呼容無闕上來。
容無闕的行李搬上車後,一行人就風風火火地出發了,曲殺歌單獨坐一輛馬車,卿玉曉自然和容無闕一起。
樹葉和草尖上仍掛著晶瑩剔透的水珠,山中雲霧繚繞,空氣中散發著泥土的香氣。
卿玉曉心情好,把車簾挽高束起,看著馬車外的景色,一路上瞎唱著自己編的歌兒,別提有多快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