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太陽又毒又辣,閻誌豪身體裏的水分不斷被蒸發,後背的衣服也濕了一大片。
胡子縫隙裏的唇幹裂後,隱約間還能看到血絲。
他把剝完玉米的玉米杆捆好,看了眼大大的太陽,眉頭皺起。
要不是今天耽誤了那麼些時間,他到午時至少幹掉半畝地。
他抹了把額頭的汗水,去找水壕邊上找埋在土裏的大茶壺。
水壕的土比較濕,把水壺埋一半進去,可以擋住太陽的熱量,陰涼的水喝完不僅能消除熱意,還能減少疲憊。
他拔掉塞在水壺嘴裏的手帕,倒出一點衝了一下壺嘴後,就直接對著水壺嘴喝了起來。
別人喝水是解渴,他還要充饑,所以出山的時候,他就用家裏的大茶壺裝滿水。
等天黑回家時,一壺水也會見了底。
“誌豪!”
村長隔著幾塊空地就開始喊。
閻誌豪看了他一眼,繼續咕嚕咕嚕灌了幾口水,直到肚子有脹滿的感覺,他才把水壺提在手中,另一隻手抹了把掛在胡子上的水珠。
他沒說話,就看著村長被玉米茬絆的走不穩的樣子。
村長手背在後頭,待走到閻誌豪跟前,指著他道:“也不知道應個聲。”
“叔,你喝水不?”
村長哪還顧得上喝水,“不喝,我來找你有事說。”
閻誌豪聽到他說不喝,便把水壺按照原樣放回土坑裏,末了把手帕塞住壺嘴,防止有灰塵進去。
村長見他忙完了,便把手裏的紙條遞給閻誌豪。
閻誌豪不明所以的接過,掃了眼字條,就用疑惑的黑眸看著他。
村長喘了口氣,拉下前進帽,撓了幾把頭發,才開口。
“那個女娃,就是鑽你被窩的那個小玉,以後就是你媳婦了。”
閻誌豪:“......”
村長看了眼閻誌豪,見他皺起眉,分明有話說,卻不說,這樣子讓他看的實在是來氣。
一棍子打不出一聲響屁。
想說什麼你就說,別人又不是神仙,能猜到你想什麼了?
說了多少次就是不聽,他總不能每次都罵吧。
行,既然不想說就別說了。
“苟大川來找我,人家正經娶媳婦,這還沒熱乎呢,就上了你的炕,人家能咽的下這口氣?”
“苟大川是什麼人?二流子。”
“你這錢不陪也得陪,苟大川也心知小玉拿不出來錢,所以他肯定會和你耗。”
“你是無所謂,可以不給,苟大川也拿你沒辦法,那你奶奶呢?她為你憂心過度,都成什麼樣了。”
“我不願意。”
閻誌豪語氣不容置疑,就像是命令一般。
村長立馬就跳腳了,眉眼一橫,“你不願意也得願意。”
剛才讓你說你不說,他正說的起勁了,他倒是知道反駁了。
閻誌豪比村長高了半個腦袋,村長仰著脖子望著他,脖子都扛不住了,索性拉起褲腿蹲了下來,不看不就得了。
他這一蹲,閻誌豪也沒站著,把紙條裝進兜裏,皺著眉,走到不遠處的玉米抱前蹲下,開始剝玉米。
他的力氣很大,兩手從玉米苞的頭微微一扯,金黃的玉米就露出了整個身子,在那麼輕輕一折,玉米就脫離了玉米衣。
今年收成還可以,玉米不太長,但是顆粒飽滿,金黃金黃的,實在惹人喜愛。
村長拿起一個玉米,揪著粘在上邊的玉米櫻,目光落在閻誌豪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