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汪鑫正歇斯底裏捶門:“行,蘇語涵,你別後悔!有本事別過幾天哭著回來求我,老子看都不看你一眼!”
腳步聲漸漸離去,我緊繃的心弦終於崩潰。
顫抖著靠門蹲下,低頭凝視這滿地的狼藉。
手腕上的血一滴滴地往下掉,是剛才推搡間不小心滑到了玻璃碎片上。
收拾餐桌時,盤子裏隻剩下零星的胡蘿卜。
我從小挑食,媽媽做這道菜時總會多放些胡蘿卜,知道我不喜歡吃,就切的細細的。
一瞬間,媽媽佝僂著身子,虛弱切菜的模樣,好像又出現在眼前。
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
我低頭挑起剩下的菜,如獲珍寶放進嘴裏,身體卻顫抖得厲害:
“對不起媽媽,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四周靜悄悄,隻剩我酸澀的抽泣聲。
從今天起,我再也沒有媽媽了。
追悼會上,媽媽生前的好友悉數到場。
她是高中數學老師,前來悼念的人有很多她的學生。
靈堂上,當工作人員把媽媽的骨灰盒交在我手上時。
一個醉醺醺的男人闖進來了。
他邊往嘴裏灌酒,邊大聲叫喚著:
“林桂英,你個死女人,叫你跟我離婚?這下做了短命鬼了吧,哈哈哈,活該!”
他揮手舉起花盆,在眾人的驚呼下,一把砸到地上。
“蘇語涵,你個賠錢貨克死你媽,還想克死你爸是吧!”
“林桂英的房子和存款都有我的一半,你給老子吐出來!”
很快,精心布置的靈堂被毀了大半。
汪鑫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他一臉得意:“沒轍了吧,關鍵時候還不是要靠我出麵?”
“你現在低頭跟我道歉,我就考慮幫你解決他。”
老酒鬼和媽媽剛離婚時,他常常跑來捶門鬧事。
是汪鑫挺身而出,砸破酒瓶,對著老酒鬼。
青筋暴起,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你他嗎敢欺負語涵和阿姨試試?”
老酒鬼慫了,再也沒敢來。
也是那次後,我才真的對汪鑫打開心扉。
可在一起後,每次吵架,他都會以此戳我的傷口。
“如果不是我,你家能擺脫你爸嗎?忘恩負義!”
“你怎麼和你那酒鬼爸一樣無賴不講道理?”
失望如洪水般逐漸累積,再到決堤。
想到這,我毫不猶豫推開汪鑫,克服內心深處的恐懼。
端起一杯熱水,直接往老酒鬼臉上潑去。
“媽都走了你還來鬧?你究竟是不是人!”
“丈夫兒子爸爸的角色,你哪一樣做好了的?我看你畜生都不如!”
爺爺和奶奶也是被他氣死,早早過世的。
老酒鬼第一次看我態度這麼強硬,有些懵了。
反應過來後,他猛地推開我,搶走了台上的骨灰盒。
“現在立馬把錢轉給我,不然我就把林桂英骨灰給揚了,看你以後死了還有臉見她嗎!”
“我媽的房子和存款已經提前做了公證,跟你沒關係,你要是敢動手,我跟你拚了!”
他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臉上笑的橫肉飛起。
“你拿什麼跟我拚?你男人也不幫你了,我才不管什麼鳥公證,把錢交出來!”
“你休想!”
他高高舉起起骨灰盒,就要往地上砸。
“不要!”
我撲上前,可根本來不及。
就在骨灰快要撒出來時。
忽然一雙修長有力的大手出現。
將盒子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