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院子裏有汽車的聲響,最先出來的是兒媳婦的奶奶。
她彎著腰盯著車子看。
我本來被兒子兒媳氣得不想下去,但是我不能把對小輩的氣撒到長輩身上,便努力擠出微笑下了車。
“嬸子,您好啊,身子還好吧?”我笑著客氣與她打招呼。
誰知她看清是我後,卻冷了臉質問:“你怎麼今天才過來,萌萌媽都出院三天了,你趕緊去樓上把尿布和萌她媽換下來的衣服洗了。”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
“奶,你幹啥呢,我媽才剛剛到。”兒媳婦上前瞪了她奶一眼。
轉而,她挽著我的手臂,道:
“媽,你別聽我奶的話,她老糊塗了,走走走,進去先去看看我媽和我弟弟。”
我被兒媳婦扯著進了客廳。
一股說不出的臭味襲來,差點把我眼淚都嗆出來。
定睛一看,整個客廳垃圾堆的到處都是,還有沾著小孩子粑粑的尿布,臟衣服也全部堆在一個紅色大盆裏。
兒媳婦把這些東西往邊上踢了踢,扯著我的手臂到了她媽坐月子的那個屋。
屋內情形也沒比外麵好多少,稍微幹淨一點,隻是味道還是無法形容。
兒子看見丈母娘,立刻過去親熱的叫起了:“媽,你別介意啊,我媽她前幾天出門了,也才剛剛回來,這不,她昨晚剛回來,我今天就把她帶過來了。”
他討好的笑著,就像個等待主人誇獎的舔狗。
胡母的表情也並不熱情,隻象征性微笑了下:“你們自己找地兒坐吧,我們這裏不像你們城裏那麼講究。”
兒子大喇喇坐在那個黑黢黢的單人布藝沙發上,絲毫沒有感覺到不舒適的地方。
平時他在家喊自己有潔癖,床單最少一周都要換一次,真皮沙發都會讓我定期除蟎消毒。
還真是會看人下菜。
胡母看我沒有坐,她臉色有些難看。
她指了指地上沾有血汙的內褲和胡萌萌說道:“你去把衣服洗了,我現在坐月子不能碰冷水,你爸是男人碰不得這些東西,會倒黴。”
說著她還無奈歎口氣:“明明說了我出院就立馬過來,為什麼拖了好幾天,我這內衣都沒得穿了。”
她像是在指責女兒,但更像是在指責我。
兒子絲毫沒有覺得不妥,還覥著臉嗬嗬嗬憨笑著。
“親家母你好好在家坐月子,我春城還有事,先不打擾你們了,這是給孩子的紅包,你別嫌棄!”
我放了兩千元在桌上。
因為我是被兒子誆來的,所以也沒紅封,下車時就隨手拿了兩千元。
於情於理,我覺得我做得已經足夠了。
胡母聽後瞬間就黑沉了臉。
而陸星遠也憤怒站起了身,滿眼失望的看著我。
“媽,今天你要是回去,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