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就在下月。說是程老夫人生了病,要你們早些成親給她衝衝喜。”
說到這裏,臨清長公主眉頭緊皺。
“這樁婚事是程三郎在程太傅麵前求來的,程夫人壓根不知情,我入宮時,還碰見她到皇嫂麵前訴苦。”
越星澤也想起來幾日前程夫人刁鑽的嘴臉,不免有些頭疼。
但為了查清真相......
她轉而安慰母親:“阿娘不必擔憂,我總之是要搬出去住的,忍忍也就過去了。”
臨清長公主眼底露出擔憂的神色,抿唇不語。
片刻後,還是點了點頭。
“隻要程朔是個拎得清的,就什麼都好說。”
越星澤又陪著臨清長公主說了會兒話,想著今夜還要去見九懷,便尋了個托辭告退了。
京都亥時起便有宵禁。
越星澤趕在戌時末出了城,騎馬往約定的地點趕去。
她跟下人打聽過,城西南十五裏處是一個名為福召莊的村落。
因著臨近錦河,家家戶戶都做著捕魚的營生,過往客商絡繹不絕。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越星澤便看到了正守在路邊的九懷。
“左護法。”
越星澤翻身下馬,緋紅如意紋雲錦的騎裝在夜風中獵獵作響,發絲被吹得雜亂,一雙鳳眸卻亮得驚人。
九懷依舊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樣,微微頷首,引著越星澤往裏麵走。
不知走了多久,一直等到土路兩旁的景象開始變成一人高的雜黃蘆葦,九懷才停下腳步,轉身對越星澤說:“到了。”
越星澤有些疑惑:“就在這裏?”
九懷抬頭看了看如漆夜空中散落的星子,點了點頭。
“沒錯。天星樓大隱部弟子越星澤聽令!”
越星澤自在慣了,對於九懷這種上位者的語氣還有些不適應。
她懵了一下,方俯身道:“弟子聽令。”
“你的入門試煉,是取得程黎書房暗格內的南燁密信。”
“什麼?!”
越星澤震驚地抬起頭。
若程太傅真與南燁有了勾結,那前世之事就不僅是越家被汙蔑通敵叛國這麼簡單。
三個月後南燁突然入侵,父親戰死沙場,背後很可能也有程太傅的手筆!
九懷沒有解釋,隻從袖口取出一枚蛇形鑄鐵飛鏢遞給越星澤。
“此乃大隱部信物,日後你可持此物與我對接。”
越星澤還想跟九懷探聽一番程太傅是何時與南燁有了來往,卻見九懷猛地一彎腰。
歘!
九懷騰空的袍擺被遠遠襲來的一柄飛刀狠狠刺穿。
她捂住心口,左臂扭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形,硬生生將還在疾速向前的飛刀禁錮在臂彎裏。
“誰在那邊!”
越星澤抽出腰間軟劍,眼神橫掃,警惕地望向飛刀襲來的方向。
“哈哈哈......沒想到那人的線索是真的,堂堂越家軍少帥,竟跟亂臣賊子攪和在了一起!”
身著夜行衣的蒙麵男子從蘆葦叢中站起身,笑容邪肆,手裏還不停把玩著幾柄爍爍發亮的飛刀。
沒等越星澤回想起此人的身份,九懷就已如臨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