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四周安靜，空氣中似乎有一股異樣的氣息。

薑槐序下意識朝裏麵挪挪，突然腳下一疼。

“嘶。”

聽到這聲響，顧時野偏頭。

“怎麼了？”

薑槐序動也不敢動，“腳，抽筋了，好痛。”

“我把燈打開看看？”

聽見薑槐序嗯一聲，顧時野開燈，轉身湊到薑槐序身邊。

她直愣愣躺著，雖然做了準備，燈光亮起來的時候，還是被刺了一下，眼眶紅了一瞬。

顧時野瞅瞅她的臉，瞅瞅她的腳，試探問。

“你動不了的話，我給你按按？”

薑槐序點頭，她不怕癢，顧時野做事認真，低著頭仔細按著。

“是不是空調開低了，你凍抽筋了？”

薑槐序眉頭一鬆，好多了。

“應該是的。”

兩人之間那股尷尬的氣氛瞬間消失，原本匍匐流動的空氣，此時也歡快地跳起舞。

“好些了沒？”

痛意散去，腳上還傳來幾絲按摩的舒服感。

“好了，不痛了，你怎麼還會給人按腳？”

顧時野將她的腳放回去，又像是心虛的縮回去。

“奶奶腳愛抽筋，我跟著中醫學了兩個月。”

薑槐序點頭，轉動腳踝，倏地一踢。

顧時野一時不察被踢倒在地，桃花眼瞪大像被人偷襲的貓。

猛地站起來，拍拍屁股，想他顧時野這輩子除了奶奶，還沒這樣伺候人，每次伺候奶奶，奶奶都得從天誇到底，可她呢，踹了他一腳。

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可顧時野還是氣，半晌沒說出話。

薑槐序爬起來，看著顧時野指著她，麵容不可思議，她瞧了瞧站在地上的他，看了看腳，悄悄縮回去，藏在屁股下麵，不好意思笑笑。

“對不起啦，腳抽筋太久，我就想活動活動。”

撲閃著杏眼，黑仁大而亮，幹淨的要命，軟調的話聽起來像是在撒嬌。

顧時野氣消了，爬上床。

“睡覺！”

薑槐序乖乖躺下去，突然身上一重，薑槐序摸了摸。

偏頭隻看見一個黑影走進衣帽間，衣帽間燈亮，片刻燈又息了，顧時野又躺下來。

薑槐序睡不著，轉過身，正巧和顧時野大眼對大眼。

“你怎麼沒睡？”

還是顧時野率先打破安靜。

薑槐序搖頭。

“睡不著。”

顧時野湊近些。

“我也一樣。”

又是無話可說，薑槐序挪了挪，黑夜模糊了界限，也溫柔了聲音。

“我們真的會一直睡一張床？”

顧時野有些惆悵，“不知道，這得看奶奶什麼時候放過我們。”

兩人又是沉默，薑槐序又挪了幾分，語調上揚，

“奶奶不是夜裏搬走家具，早上送來，不如你偷著買一張床，等夜裏奶奶搬走，你在讓人搬進來？”

顧時野輕笑，她還挺天真。

“這方法行不通，奶奶盯上了我們，一點動靜都會被發現。”

薑槐序重重歎口氣，盯著天花板。

“那沒辦法了，我們隻能睡一張床了。”

“嗯。”

顧時野聲音聽起來悶悶的，薑槐序也愁。

現在待在一個房間，以後和薑海聯係都不方便。

白天裝小白花也就算了，晚上還得繼續裝，好累。

濃濃的疲憊向她襲來，迷迷糊糊間聽到顧時野說話。

“買個長條枕頭，放咱中間，把床隔成開，奶奶來了，我們在橫著擺，當枕頭。”

“嗯。”

薑槐序從鼻腔發出一道聲音。

半晌，顧時野又問。

“你腳還抽筋嗎？”

半天沒人說話，顧時野湊近，看著她長長的睫毛，呼吸均勻溫慢。

心像是被燙了一下，又縮回去。

睡意傳染，顧時野眼皮子也重起來。

睡的正香，突然一個不知名玩意，打中他的臉，立馬驚醒，渾身上下冒著不悅！什麼玩意打擾他睡覺！

借著暖黃色的小夜燈，看著襲擊他的物品，不悅瞬間凝滯，臉上出現狐疑好奇。

她是怎麼做到睡覺前和他肩並肩，睡著後和他腳並肩？

被子全部被她堆在上半身，腳這會感覺到冷了，縮起來。

顧時野爬到薑槐序麵前，湊近盯，抬手揉揉她微皺的眉心，嘴裏嘟囔。

“不是都說開了，怎麼還不開心。”

見她眉心舒展，又無奈給她蓋好被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枕頭，拿過來，在離她一臂的距離躺下睡覺。

睡意正濃，又是一腳，顧時野一把手揮開，怒氣衝衝，真當他是貓了！沒脾氣是吧！

手一把推著薑槐序，聽到她不高興的嚶嚶兩聲，頓時，不敢動了。

還僵硬的拍著她的脊背，薑槐序翻身，接著睡，臉上浮現一絲笑容。

看她睡熟，這才縮回手，撓撓頭，坐在床上思考，他什麼時候脾氣那麼好過了。

又是一腳，顧時野已經習慣了，他看一眼時間，五點零八，轉頭臉上是瘋癲的平靜。

他給薑槐序蓋好被子，大手一揮將她死死抱住，他就不信了，有他抱著，她還不老實！

沒人能打擾他睡覺！沒人！

一覺睡到十二點，薑槐序動了兩下，猛地被人抱緊。

“不許動！”

薑槐序沒動，大腦正在重啟，猛地抬頭，見顧時野有要醒來的跡象，立馬低頭，眼睛一轉，又抬頭盯著他。

顧時野滿意了，睡飽了心情也好，抬手揉著薑槐序的腦袋，像獎勵她之後不吵他睡覺。

“你昨晚是抱著我睡的？”

剛睡醒的聲音格外軟糯，顧時野臉色一僵，微微拉開距離。

“嗯。”

瞧著薑槐序此刻乖巧溫軟的模樣，顧時野就來氣。

“薑槐序，我從來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她心下一慌，難道她睡覺睡夢話將自己的想法都出來了？不應該啊，她不說夢話啊！

“怎麼了？”

“你睡覺不老實！踢了我幾腳。”

提到這就委屈，他什麼時候睡過那麼憋屈的覺。

薑槐序鬆口氣，原來是這事，抬眼看著顧時野，神色也不好意思起來，以前一個人睡也不在意，她也沒說，確實是她不好。

“要不我找根繩子，以後綁著我睡？”

顧時野起身，打了一個哈欠。

“算了，也不是不能湊合。”

說完，兩人都是一僵，顧時野耳尖一紅，緩緩回頭。

“你應該懂我的意思，我不是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