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人不動,張德海又似乎是為她考慮一般勸道:
“三郎,把鐵蛋放了吧,往後你若是讀書,背了個惡毒的名聲,誰還願幫著你?”
清河村有個鄉學堂,是幾個村一起成立的,而清河村比較靠著鎮上和中間的位置,於是就落在清河村了,隻是上學堂須得有每個村裏正的舉薦信,才能去。
張德海本就與劉家為鄰,平日裏自然是得了劉家不少的好處,所說之公道,也不過是偏心之言。
威脅她?
這道貌岸然的樣子還真讓人作嘔,裴纖阿被逗笑了:
“張二叔,您覺得我怕這個嗎?這就是您所說的公道?我隻差一線就得同閻王爺喝茶去了,我難道還怕死?您讓我原諒?我倒是想知道,平日裏您得了劉家哪些好?您眼裏看不到事實,便如此獨斷,眼中可還有大宣律法?”
“到底是否有道德和責任上任清河村公道的裏正一職?”
裴纖阿聲線陡然拔高,厲聲質問完不等張德海說話,又輕描淡寫道:
“您別怕,我要是真把劉鐵蛋殺了,我就給他賠命!”
張德海被一個小輩拂了麵子,此時臉上也掛不住,有些羞惱,不過因著眼前這小子壓著一條人命,才緩聲:
“那你娘還有兩個姐姐呢?”
裴纖阿斜睨了他一眼,認真道:
“她們陪我一起死唄,不然等活著還被你們欺侮,被你們穿小鞋嗎?不知道屆時你這個裏正還幹不幹的下去,到時候會不會被整個清河村的人一人一口唾沫淹死?”
“不過,你們若不願意講道理,自是有人去請官府,不知四條人命是否能給我換回個公道?”
四條人命,算的上滅門慘案了,便是連知縣任職時期背上四條人命都免不了卸任請罪,更何況一個區區裏正?
周圍人都忍不住唏噓,多多少少被吳纖阿的言語驚到了,渾身起雞皮疙心驚膽戰的:
這吳家小兒,竟像個狼崽子!
“十兩銀子,一分不能少,要麼就對簿公堂,劉鐵蛋故意殺人,劉家縱子行凶,我裴家三房四條人命,奉陪到底!”
橫的還怕不要命的!
張德海被裴纖阿的冷冽的眼神看的心驚,劉大和王金花終於慌了,連忙求張德海:
“裏正大人,您平時拿了我們家那麼多好處,您得幫我們啊......那可是我們大房的獨苗啊!”
張德海也是煩了,本來自己的麵子就被裴纖阿踩在腳底,低聲斥道:
“那就把銀子拿出來息事寧人,你家就個獨苗,還值不了十兩銀子嗎?”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且看她能蹦躂到幾時!”
王金花也是不敢猶豫,還好劉家一直一來家底豐厚,為人又摳搜,隻是這十兩銀子幾乎是農家五六年的收入了,即使能拿出來,劉家也要傷筋動骨一番。
這一隻兔子哪裏值得了十兩銀子,可若是不拿出來,兒子有個好歹,她也沒法活了!
保不齊這劉大真要把她休了再娶一個能生的!
“十兩銀子,王金花你個小蹄子,你真敢給啊!”劉老太的拐杖直接就打在王金花的身上,一連重重地打了好幾下:
“這可是十兩銀子,都夠買你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