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永遠不會分開？

我跟沈墨言結婚五年了，我很愛他，可他卻對我很冷漠。

直到最後我才知道，他真正愛的那個人其實一直都是他大學時期的白月光。

他為了報複我，才會跟我結婚的。

在我生命的最後一刻，我給沈墨言打去了一個電話，對他說，“我愛你，但這或許是最後一次了。”

“白沐瑤，你鬧夠了嗎？你要是真的愛我，那你就去死！讓我永遠別再看到你！”

這是他最後對我說的話，而我也遂了他的願，永遠不會再讓他看到我了。

但是事後，他卻像發了瘋一樣滿世界的找我，哭著跪在我的墳前。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快點回來吧......”

——

【歡迎回國，我大學時期的白月光，希望我們這次將永遠不會分開。】

配圖是兩隻牽在一起的手。

今天是我跟沈墨言結婚五年的紀念日。

我在家早早的為他準備好了驚喜，就等他回來了。

可是直到十點，都沒看到他人。

我給他打了十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

要不是我在幾分鐘前看到了他發的微博，我真以為他是因為工作忙才不接我電話的。

看著那張照片，我的心就像是被別人用刀狠狠刺了一下，很痛很痛......

我知道他喜歡的一直不是我，可我還是希望他可以回頭看我一眼，哪怕是一眼都好。

起碼在我生命的最後一刻......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看著窗外絢爛的霓虹燈，我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然而下一刻，我的腹部一陣緊縮，劇烈的痛感讓我隻能跪在地上，刺鼻的血腥味從我嘴裏發出，鮮紅的血跡浸濕透了整個地板。

我之前去醫院查出得了胃癌，活不了多久，本來想在今天告訴他這件事的。

但是現在看來他或許並不想知道。

我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把地上的血跡打掃幹淨。

真是的，臨死前都不能讓自己好好休息一下。

我拿起手機，最後給他打去了一通電話。

我本以為這通電話也會像之前一樣無人接聽，但沒想到這次卻接通了。

“白沐瑤，你到底想幹什麼？我現在很忙抽不開身。”

電話剛一接通，我就聽到了沈墨言不耐煩的聲音。

是啊，你現在是很忙，忙著跟白月光加深感情。

沉思良久，我紅唇輕啟動，“我想說，沈墨言，我愛你，但這或許是我對你說的最後一次了。”

“你就因為這件事情給我打了那麼多電話？你要是真的愛我，那你就去死！讓我永遠不要看見你！”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不願聽我多說一句話。

我看著息屏的手機，發出一聲自嘲般的笑聲。

他對我早已厭倦，如今新人在懷，他又怎會記得我這位老人呢。

所以直到生命的最後，我都沒好好跟他道過別。

我走過房子的每一處角落，纖細的手指劃過牆壁，沾染上一抹薄灰。

這裏的每一處地方都充斥著我跟沈墨言的回憶。

我清晰的記得他就是在這裏跟我求婚的。

他單膝下跪，一往情深的看著我，“瑤瑤，從今以後這就是我們共同的家了，嫁給我好嗎？”

那個時候的我，感覺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事以願為，人去樓空。

誰又能想到會變成如今這般場景。

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

透過玻璃的反射，看到了我自己略顯蒼白的臉色。

我自嘲的笑了笑。

記得有一次，沈墨言加班到很晚才回來。

當時我就跟他提了一嘴，“沈墨言，聽說今晚有流星雨，也不知道這個地方能不能看到？”

當時他二話不說就開車把我帶到了整個江城視野最好的地方。

不為別的，就為了可以讓我看到流星雨。

我依偎在他懷裏，問道，“你有後悔過娶我嗎？”

他抬起我的下巴，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對我說，“我會後悔很多事情，但唯唯獨娶你這件事情，我怎麼也不會後悔。”

晚風輕輕吹起，期待已久的流星雨劃過夜空，它不僅成為了星空之下一道獨特的風景，同時也讓我的心悸動了起來。

那個時候的沈墨言對我真的很好，也很寵著我，有什麼好吃的他總是會第一時間想到我，聽到了什麼趣聞軼事，他也會第一時間來跟我分享。

不管我提怎樣任性的要求，他都會盡力去做到。

他拿著我最喜歡的草/莓蛋糕，對我說，“墨言老公，我最喜歡你了，說完這草/莓蛋糕就給你。”

我知道他這是在跟我開玩笑，不管如何讓他最後都會給我的，但我還是滿足了他一下。

當時，要是有人告訴我，有一天沈墨言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冷落我，我一定會狠狠的扇她一個耳光，並且對她破口大罵。

因為我不相信那麼愛我的沈墨言會那麼對我，會那麼說的肯定都是別有用心的人。

可直到現在我才知道，當時的我有多麼的天真。

我一連喝下了好幾杯紅酒，腹部傳來的痛感也越來越明顯，但我毫不在意，直接把剩下的紅酒一飲而盡。

我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那麼折磨自己。

我來到衛生間，看著鏡中臉色蒼白的自己，一股無法言語的難受感覺直衝心口。

淚水衝破了眼眶，劃過臉頰，落到了洗手台上。

我給自己洗了把臉，從衣櫃裏翻出了一件最喜歡的裙子換上。

我打開手機，夢詩涵又發了一條新的朋友圈。

【願你可以永遠陪在我身邊，陪我看夜晚的的繁星。】

她的配圖是一張星空的照片。

沈墨言給她的朋友圈點了個讚，並留下了一句評論。

【我會永遠陪著你的。】

我自嘲的笑出了聲，給她點了個讚。

我把手機關上，扔到了床上。

我也躺到了床上，打開空調，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緩緩抬起一隻手，眼裏充滿了失落。

“沈墨言，如果有來生，我真希望我們可以不要再見麵了，我們也不要出現在雙方的世界裏了。”

當我再次睜眼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臉安詳的躺在床上的我。

我確認了一件事情，我已經死了。

至於現在嘛，在靈魂徹底消散前可能需要等一段時間吧。

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沈墨言打來的。

可是我已經接不到了。

現在才想著給我打電話會不會太晚了？

見無人接聽，對方也掛斷了電話，緊接著他又給我發了條消息。

【你還沒覺得自己有錯嗎？】

【你要是不接電話就永遠別接了。】

看到沈墨言給我發的消息後，我內心一陣苦澀。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發現我越開越不了解沈墨言了。

以前的他根本就不會對我說這種話，連罵都舍不罵我一句。

或許，現在這樣已經是我最好的結局了。

在這之後，沈墨言沒給我發過一個消息，也沒給我打過一個電話。

甚至也沒有回來過我跟他都這個家。

不過仔細想想，對他而言，比起這裏，有孟詩涵在的地方才更像是家。

一連幾天過去了，我的身體還是靜靜的躺在那裏，手機也一樣。

沒有一個人給我發消息，也沒有人在乎過我，我的死就是能無足輕重。

我之前以為，我的靈魂應該會隨著時間都推移慢慢消散，但是那麼久過去了，我的靈魂沒有一點消散的跡象。

可能是還有什麼心願沒有了解。

我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我，一直這樣放著也不是辦法。

當初想著死了之後就一了百了了，沒想到還要為自己的後事操心。

我想著去找沈墨言，看能不能托夢給他，讓他給我收個屍。

畢竟跟他結婚之後我就在做全職太太，身邊沒什麼朋友，這種時候能想到的人也就隻有他了。

再怎麼說我好歹也是他的妻子，拜托沈總給自己的老婆收屍也挺合理的嘛。

在臨走前，我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我跟沈墨言充滿回憶的地方。

當時他就是在這裏向我求的婚，發誓要讓我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對於那時的我來說，他或許真的可以做到。

沈墨言在江城有兩套房子，我打算先去他的另一套房子看看，要是他不在的話就去他公司看看。

我飄到了沈墨言的另一個家，他在，但是夢詩涵也在。

沈墨言看上去有些煩躁，在房間裏漫無目的來回走動。

“你先看著，我去陽台抽根煙。”

跟夢詩涵說完這話，沈墨言就來到陽台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他從嘴裏吐出一口煙，深邃的眼眸充斥著複雜的情緒。

夢詩涵好像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家，對房子裏麵的東西都充滿了好奇。

她從冰箱裏拿出一塊草/莓蛋糕，笑嘻嘻的湊到沈墨言身旁，“墨言哥哥，這個蛋糕我可以嘗嘗看嗎？”

“可以。”沈墨言點了點頭。

得到允許後，她迫不及待就吃了一口，但沒吃幾下就把嘴裏的蛋糕全部吐了出來。

“這蛋糕什麼味道？怎麼那麼難吃？”

沈墨言剛轉過頭想說些什麼，就看到夢詩涵把手中的蛋糕扔進了垃圾桶。

看到這一幕的我不自覺的捏緊了拳頭。

那可是我最喜歡的草/莓蛋糕啊，她覺得難吃也就算了，竟然還順手給扔了，還真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了？

夢詩涵也注意到了沈墨言的視線，跑上去搖晃著沈墨言的手臂，露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不好意思，墨言哥哥，我不小心扔了，你不會怪我吧？”

“墨言哥哥要是真喜歡這蛋糕的話，我再去給你買一個吧，味道保證比這個好。”

沈墨言揮了揮手，“不用了，我不怎麼喜歡吃蛋糕，這蛋糕是白沐瑤喜歡吃的。”

“原來是白姐姐喜歡吃的，那我回頭給他買一個蛋糕當賠罪吧。”

一聽到從夢詩涵嘴裏發出的白姐姐三個字，我就感到一陣惡心。

沈墨言沉默了片刻，“不用了，回頭讓她自己去買吧。”

沈墨言像是想到了什麼，問道，“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嗎？”

夢詩涵眼膜微垂，表情有些失落，“還沒有，滿意的房子價格又太貴了，再加上我現在又沒有找到工作，價格能承受的房子距離市區又太遠了，上下班非常不方便。”

沈墨言摸了摸後腦勺，看向她猶豫了片刻還還是選擇了開口。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要不要住在這裏？房租的事情先不急，等你找到工作之後再說。”

我終究是笑了出來，我終於知道他為什麼會帶著夢詩涵來家裏了，原來是計劃著這個啊。

不過這樣也對，隻有把白月光留在身邊，才可以更好的增進感情。

夢詩涵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沈墨言，“墨言哥哥，真的可以嗎？這要是被沐瑤姐姐知道了會不會給你添麻煩啊？”

沈墨言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這你就放心好了，白沐瑤很懂事的，才不會像你一樣整天就知道胡思亂想。”

夢詩涵朝沈墨言吐了吐舌頭，好像是在對他剛剛說的話表示不滿。

在一旁的我露出一抹苦笑，沈墨言就那麼確定我會同意嗎？就那麼確定我不會胡思亂想？就那麼確定我是真的懂事？

這是什麼？先斬後奏？還是說，我的意見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以前的沈墨言什麼事情都會為我考慮，不管什麼事情也都會聽，在做任何決定之前也都會來跟我商量。

我跟他的關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鬧僵的呢？

現在回想起來，好像是我不小心看到他跟夢詩涵的聊天記錄的時候。

我記得那一天，我感冒發高燒，沈墨言就照顧了我一天。

晚上，我感冒好一點了，對他說:“墨言，我想吃蛋糕了。”

他沒有一點猶豫直接出去給我買了。

但他放在床上的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我拿起來一看，是夢詩涵給他發的消息。

【我也很想你啊，不過我馬上就要回國了，這樣我們就可以天天見麵了。】

我臉色一沉，解開了沈墨言的鎖屏。

往上翻閱了一下他們的聊天記錄，發現他們從很久之前就開始聯係了。

小到跟對方分享發生在身邊的各種趣事，大到問對方借錢，都事無巨細。

有一次，她發消息說，她在國外的出租屋停電了，她很害怕。

而接下來就是他們兩個長達十個小時的通話時長。

我記得那一天正好是七夕，我在家給沈墨言準備好了驚喜，滿心歡喜的等他回來。

可我沒等來他人，等來了他的電話。

他說，“不好意思，今晚我得留在公司處理一些事情，可能回不去了，祝寶寶七夕快樂。”

我強行壓下心中的失落感，對他說，“知道了，不過你可千萬不要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就忘記吃飯。”

我當時對沈墨言充滿了信任，以為他是真的因為工作走不開。

可是......

到現在我才知道，他當時哪裏是工作忙，他是在忙著跟白月光打電話，忙著安慰她。

他給我買蛋糕回來後，注意到了我情緒有不多的地方，問道，“怎麼了？”

我撇了他一眼，“你不是說跟夢詩涵已經沒聯係了嗎？”

“我跟夢詩涵確......”

話還沒說完，沈莫言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看了看放在床上的手機，又看了看我，“你是不是看我手機了？”

他的語氣像是在質問我。

“我看沒看你手機重要嗎？我問的是你不是說跟夢詩涵之間沒聯係了嗎？”

“我問，你是不是看我手機了？”

他好像沒聽見我說的話，依舊在那質問我。

“我是看你手機了，但那是不小心看到的。”

他看著我，沉默不語，我從他的眼裏看到了滿滿的失望，仿佛不認識我似的。

良久，他開口，“不管你看到了什麼，有一件事情我可以跟你保證，我跟夢詩涵是清白的，我跟她就隻是普通朋友的關係。”

我是很願意相信他，但在這之後我跟沈墨言之間的關係會好像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

我與他也發生過無數次爭吵，細細回想好像都是因為夢詩涵。

我以離婚威脅他，減少與夢詩涵之間的聯係。

沈墨言揉著額頭，語氣惱怒，“沐瑤，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跟夢詩涵隻是普通朋友，你為什麼一定要那麼無理取鬧呢？”

我不明白，不明白沈墨言為什麼會那麼說。

明明當初跟我說不會再跟夢詩涵有聯係的人是他，被著我跟夢詩涵有聯係的也是他，可是到頭來為什麼錯的好像是我？

“沐瑤，我可不記得你是那麼無理取鬧的一個人。”

在頻繁的爭吵中，我跟沈墨言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差。

時間一久，我開始抑鬱了，整夜整夜的失眠。

我曾無數次問過自己，這真的是我想要的生活嗎？我是不是應該要選擇離開了？

可每當我想要離開的時候，曾經那個滿眼都是我的沈墨言就會出現在我的記憶裏。

他會在我受傷的時候貼心為我包紮，眼裏也隻有我一人。

我不禁在想，現在的沈墨言還是他嗎？

要是換做是曾經的沈墨言，還會像現在這樣對我嗎？

我發現我已經離不開沈墨言了，隻能強行懷疑自己。

會不會真的是我多疑了？

萬一真像沈墨言說的那樣，他們真的什麼都沒有呢？

我是不是應該要多信任沈墨言一點？

不管我跟沈墨言吵的如何凶，我們都始終沒有鬧到離婚那一步，因為我們都知道一旦到了那一步，就沒辦法再回頭了。

不管是我還是沈墨言，都不願意走到那一步。

直到那年冬天，我去醫院拿檢查報告。

醫生親口告訴我得了胃癌，活不了多久了。

淚水浸濕了眼眶，我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自那之後，我幾乎沒怎麼效果，情緒也愈發的抑鬱。

沈墨言注意到了我的情況，但也隻是簡單關心詢問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