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前夕,戀愛3年男友說要取消,理由是找到真愛,心動了。
「我也很想愛你,但我做不到欺騙自己。」
直到我看到他聊天記錄,是在我們訂婚三天前。
他跟初戀發信息。
「我要訂婚了,跟我不愛的人。但隻要你一句不願意,我立馬分手買票去找你。」
......
我一直都認為信任是相互的。
和男友談了三年多,盡管他告訴過我他手機的密碼,出於對他的信任,我也沒有查過一次他的手機。
他發小來家裏聚會,我閑著插不上話,自己手機也沒電。
百無聊賴地,我想起拿男友的手機打幾把遊戲打發時間。
開始遊戲的一小會,他的微信框卻跳出來一個備注為愛心的人。
【哥哥,你打遊戲怎麼不叫我呢?】
男友是獨生子沒有妹妹,他親戚妹妹也不會這麼叫他。
我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玩的正嗨的男友,直覺他有什麼秘密在瞞著我。
點開女人的聊天記錄,卻是一片空白,像是專門清除過。
點開手機搜索框搜索時,我腦子靈光一閃,突然明白了男友微信名稱的意義。
我心昭昭。
而那女人的名字就叫昭昭。
還記得我問起他微信名時,他含情脈脈地告訴我:「月色皎皎,君心遙遙,山路迢迢,我心昭昭......」
我以為那是他對我的告白,如今才知,那是他對別的女人訴說的情。
何其大膽?
我心冷無比,指尖發顫,直到看見那個被隱藏起來的,訴說著他和別的女人愛意的文件,刹那間像是失了力氣。
點進去,最新的日期是三天前,想到這一天,我愣了一下。
他和我提出要訂婚的就是三天前,可最上麵的標題卻是《隻要你說一句不願意》。
他說:「別生氣了,我隻愛你一個人,昭昭,隻要你說一句不願意,我立刻買票去找你,好不好?」
「她不會來找你的,我朋友會幫我掩蓋好,昭昭,我永遠會保護好你,你相信我。」
明明他那天還深情款款地向我求婚,說他隻愛我一個。
也許隻是一個和他頭像一樣的記錄而已呢?我懷揣著這樣的僥幸往下翻,直到翻到他的名字,我瞬間如墜冰窖。
昭昭:「我想和你一起過七夕,慕曉,你會來陪我的對吧?」
下麵還有一張男友和女人擁吻的合照,他備注道:“2023.8.22,昭昭主動說要我陪她,隻要她想,我願意立刻分手去找她。”
我記得那一天。
我請了假,興致衝衝地問他,晚上要不要陪我一起過七夕?
電話裏的慕曉聲音疲憊,在嘈雜的背景下,聲音有些失真:「卿卿,我晚上要加班,加班完已經很累了,我下次陪你補過好不好?」
現在回想,他和我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在機場了吧,聲音才會這麼嘈雜。
一點點往下翻,看著他記錄和唐昭昭的點點滴滴,看著他細膩的備注,我突然有些無措。
他和唐昭昭的網戀在我之前。
說來可笑,慕曉和我在一起,居然是因為當時他和唐昭昭鬧分手,才無縫銜接的我,但不知道為什麼,後來他私底下和好了,也沒告訴過我和我提分手。
他們是真愛,他們鬧矛盾鬧分手,可我又做錯了什麼呢?
啪嗒——
淚水滴到手機上,原來我的情緒早已經到了崩潰邊緣。
喝上頭的慕曉高聲喊我,「卿卿,我手機在哪?幫我拿一下手機!」
我愣愣的抬頭看他,才發現他們的視線看向我。
見我手上屏幕亮著,慕曉神色一緊,「你怎麼開我手機了,沒看什麼吧?」
他發小半真半假地試探道:「話說嫂子怎麼哭了?」
滿腔憤懣和悲傷好像在此刻沉靜下來,我擦了擦淚,假裝什麼都沒發現般,點開遊戲界麵給他們看,「他們太過分了!一直針對我打!」
肉眼可見的,我看見他們鬆了口氣,可我心裏卻越發沉重起來。
慕曉拿過手機時,在屏幕點著什麼,發現沒什麼不同時,才如釋重負的按滅手機,又掩飾道:「還好你沒有亂打開別的,裏麵可多工作的重要文件了......」
「是嗎?」我僵硬地扯出一個快哭的笑,心裏再如何不甘,看見男友的反應也不得不相信他出軌的事實。
男人仿佛不覺得我哭有什麼該哄的,毫無察覺地和發小調笑。
直到他發小離開,才舍得分給我一絲餘光,拿濕紙巾擦了擦我臉上幹涸的淚,含情的眸子盯著我,仿佛我是他的摯愛。
「隻是一局遊戲,怎麼哭成這樣?」
他嗓音低沉,唇角還帶著笑,說話時有些漫不經心,那雙眸子卻又添足了真誠。
我掐著手心,看著陌生又熟悉的慕曉,有些無措,習慣了以他為主的生活,如今發現他出軌,我又該做出怎樣的決定?
可他除此之外沒什麼對不起我的,我是他未來的妻子,名義上的女友,他也隻是忘不掉那個人而已......
類似的話在心裏不停浮現,幾乎要把我自己說服。
徹底壓垮我心防的,是慕曉含著淡淡關心和不平的一句話。
「誰打的你,我幫你打回去?卿卿,別哭了,我心疼。」
強忍的淚水轟地落下,心尖酸酸麻麻的,像是海中漂浮的扁舟靠了岸。
我抬頭看他:「慕曉,你騙過我嗎?」
相處三年,我從懷疑過他,就連後來同居,對於房間裏那些不讓我改動的陳設,也隻以為是他性格霸道的原因。
這裏的一切多麼熟悉,卻是他和別人愛情故事的起源,房間的每一個陳設都是他們曾經共同的布置。
男人沉默的時間十分漫長,我就像是在等一個已知的答案,心底有個聲音在期待著,就算是騙騙我也好,我會信的。
我......真的會信嗎?
我終究還是沒能等到一個答案。
在感情裏,我一向講究雙方的絕對信任,不懷疑,不背叛,所以在一起這麼久隻要他說出口,我就不會懷疑不對勁。
慕曉是最了解我的性格的,所以他也清楚,我問出這個問題的意思。
他沉默地垂眸盯著手機,遲疑的語氣逐漸堅定:「別鬧了,卿卿,戀愛的基礎是絕對信任,這不是你說的嗎?」
所以我對愛情的盲信,就成了你肆無忌憚的資本嗎。
心疼得快要窒息,我迷茫地看著他,「那你有愛過我嗎?」
「夠了!」
他的神情中帶著一絲不自然,惱怒道:「卿卿,你要胡攪蠻纏道什麼時候?」
「你想要的愛情是什麼樣的我不是都做到了嗎?是你說要信任,也是你自願要為我付出一切,你年紀不小了,你總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
是啊,我總要為自己做的決定負責。
所以我被欺騙也是我識人不清,是我活該。
我苦笑一聲,抬手擦去眼角的淚水,也仿佛擦去心中對慕曉的情感。
或許是沉默時間太久,他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對,輕歎了口氣,滿臉倦容地向我下了最後通碟:
「事情是我不對,抱歉,卿卿,但你也不該像剛剛那樣隨便發脾氣,有什麼事我們都可以好好談,不是嗎?
「我也是最近才意識到,我從沒放下過唐昭昭,雖然真愛從不分先來後到說的沒錯,但卿卿,不管是順序還是情感,你都來晚了,所以......」
「放我走吧。」
那誰又來放過我呢?
我聽他訴說著對別人的愛意,不由出了神。
稍許,我才開口:「好,我們分手。」
說出這話後我渾身像卸下了擔子,整個人都輕鬆許多。
分手後,我連夜收拾了東西從他家搬了出來,在酒店開了間房暫且住著,才結束了忙碌的一天。
而在這期間,慕曉並沒有一句挽留,甚至一句天色很晚出門不安全的擔心。
我想他應該是惱怒的,畢竟是我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反駁他,但也許是惱我不識相,阻攔他和真愛許久吧?
想想也是,隻是失去了一個阻礙,離開了一個不愛的人而已,這比起他心心念念的真愛又算的了什麼。
可明明,是他來主動招惹的我啊......
房間陷入沉寂之後,我還有些恍惚的不真實感。
在我轟轟烈烈的人生中,我隻做過兩次退讓,卻每一次都把我變得麵目全非。
一次是和慕曉戀愛後,我收斂性格,辭職斷絕所有人際交往去做深宅廚婦,處處遷就他。第二次退讓,“我”不在是“我”,甚至在被出軌後還心平氣和地放他自由。
窗外不知何時落了雨,啪嗒啪嗒的很有節奏,我的大腦好像也陷入了思緒,回憶起曾經和慕曉的點點滴滴。
還記得和他在一起的那晚,他的表白很俗套,明明是千篇一律的套路,我卻偏偏被那雙真誠的眸子給吸引了。
他盯著我時,仿佛我就是他的全世界一般,被他的眼睛蠱惑著,我相信了他對我許下的承諾,也付出了所有的真心。
和慕曉在一起後,我跌宕起伏的人生仿佛變成了直線,平平淡淡的,卻也別有一番韻味。
他會在休假時不厭其煩地陪我在院子裏散步,然後帶我去看最新上映的電影,也會在我偶爾撒嬌的需求下,無奈地將我背起,漫步再林野中。
我曾期待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卻在他的耳濡目染下明白平平淡淡才是真。他說想每次下班能吃到我做的菜,於是我辭了職,專心學習廚藝,把“一屋兩人三餐四季”信以為真。
四天前,他主動提了訂婚,我們在雙方父母的同意下,定下了訂婚的日子和未來的婚期。
我媽甚至一反常態的拉我到廚房叮囑,眉眼中滿是對他的喜愛,「卿卿,慕曉是個好孩子。」
「你和他在一起後,性格都內斂好多,可算是有個女人樣了!」
聽到這種話心裏有些不舒服,但我還是笑著點點頭,對於他和爸媽關係好,我是樂見其成的。
是啊,他是一個很好的人。
如果沒有唐昭昭,也許未來我們真的會幸福吧。
可世上沒有如果。
我也從不是慕曉的心上人。
想起戀愛三年,慕曉從沒和唐昭昭斷過的聯係,反複帶著我去懷念他的真愛,我忍不住胃部抽搐,跑進衛生間幹嘔。
我心昭昭啊......
前三年為了他自作多情改變的自己,以為他愛我的自己,就是個笑話。
我不會再愛慕曉了。
天蒙蒙亮,我重新收拾了東西,頂著滿臉憔悴出門,準備先找好房子租了住下。
點開手機我才看見慕曉的消息,是我剛醒不久的時候發來的。
「咱們的事情,就麻煩你告知一下你爸媽了,這件事你自己解決,辦完以後我也不會來找你了,你也放過我。」
字裏行間,全是推脫責任和理所當然。
畢竟在以前,我們的相處模式已經定型,他早已習慣我對他無條件的付出和遷就。
整整三年,他早就被我寵壞了。
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聯係方式,對鏡調整了一下情緒,才故作平靜地去找租房的房東。
約見是在影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姍姍來遲的房東卻是我斷了聯係的好友。
三年不見,他變得沉穩許多,但一開口周遭氣質便蕩然無存,他語氣中的熟稔仿佛淡化了時間。
「分手了?」
我有些驚愕地看著他,還沒開口,付思源就自顧自的回答。
「房東是我朋友,他今天有事,我替他來談。」
「他不適合你,分了也好。」
像是察覺我的情緒,他很快就轉移了話題,拿了一疊資料給我,商談著房子的事情。
我們的氛圍仿佛回到了三年前,我侃侃而談,剛有些口渴,他就遞上一杯咖啡,是我最愛的口味。
爽快的簽完合約,付思源挑眉,「時間還早,順便看個電影?」
說完不等我拒絕,他攬著我的肩膀,哥倆好地朝電影院走去。
走進電影院時,我看見了等在大廳的慕曉,他像是在等人,一隻手提著女士包包,一隻手提著爆米花和可樂,看見我時下意識張了張嘴,又無聲閉上。
視線交錯一瞬,他看見我身邊的付思源時,眼裏帶著一絲譴責,但很快就移開視線,笑著朝走出來的女人迎去。
「江卿然,看你這麼苦,哥特地買的喜劇電影票讓你樂一樂,感動吧?」
付思源側身擋住慕曉的身影,若無其事地用肩膀撞了撞我,眉宇間滿是得意。
他將電影票遞到我手上,進電影廳的時間裏,一直在我耳邊絮絮叨叨著這幾年的趣事,像是要把這幾年的話都說出來一般。
我扭頭看他,他皺著眉,像是在苦思還有什麼話能說的,注意到我的視線又筱然露出抹笑,下意識就說了心裏想法。
「這次之後不能又疏遠我了吧?」
說完他猛地捂嘴,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我問錯了,我的意思是......」
我聽到這句話忍不住愣了一下,想起曾經因為慕曉一句不喜歡我身邊有異性,我就毅然斷了和異性好友的聯係,簡直是蠢笨如豬。
我打斷他的話,「不會了。」
以後都不會再為了別人這麼改變自己了。
雖說大多喜劇電影都是以現實生活為基底,但這部實在是爛片。
即便如此,到達煽情環節的時候,我還是哭得很大聲。
憋了好久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可以釋放出來,我嚎啕大哭,引來了周圍觀眾的一些疑惑好奇的目光。
畢竟是愛了三年的人,說不難過是假的,可要拋棄麵子去挽回那也是蠢貨。
慕曉就像是一個不懂事的少爺,感興趣就釣我一下,不感興趣了就抽身而出,獨留我麵對我家裏人的質問和壓力。
可我又做錯了什麼?憑什麼我要麵對這一切?
看我眼淚越擦越多,付思源有些無措,又很快反應過來,脫了外套蒙住我,低聲道:「擦擦,我去廁所打個電話,外麵等你。」
電影院很快空蕩下來,我緩解情緒後,擦幹了淚,仿佛也擦掉了曾經投入在慕曉身上的感情。
走出來的時候,付思源像什麼都沒發生過般,若無其事地笑道:「可惜我跑得急,都沒看到後麵的彩蛋呢,江卿然你真過分,竟然看完彩蛋才出來!」
他走在我身側,悠哉哉好不自在,我抬頭看他許久,囁嚅著唇瓣說了聲“謝謝”。
因為租的是他的房子,我們回家順路,付思源就自告奮勇地要送我,可走了一段,前麵的男人猛地停住。
我一時刹不住撞上他的後背,剛要問他「怎麼了」,抬眼卻看見慕曉站在正前方,眼神不悅地盯著我們。
他的真愛不知去了何處,此刻竟然留下他一個人。
「卿卿,他是誰?」